如今跟著白離的馬車,不敢輕舉妄動。隻想看看,他們究竟要去什麼地方。
山路崎嶇,前些日子又下了雪。
路麵滑的馬在上麵走路不穩。幾次都險些掉進懸崖。
衣衣一點都不怕,她相信,就算是真的掉了下去。白離也一定能夠將她救起來的。
馬車仍舊搖搖晃晃的在崎嶇的山路上麵顛簸。
忽然,隻聽見馬嘶鳴一聲,衣衣頓時覺得一陣天旋地轉。接著眼前一黑,再也沒有了知覺。
而一直跟在這輛馬車後麵的車夫,望著前麵的馬車掉進懸崖,忍不住驚叫一聲。
“怎麼回事?”蕭逸墨掀開馬車的簾子,探出頭來。
沒等馬車夫回話的,他就遠遠的看見了瞬間在眼前消失的馬車。
陽光照射在泥濘的道路上,照在蕭逸墨的臉上。在場的所有人,都看見了蕭逸墨那瞬間變了顏色的臉。
“衣衣!”
……
——
三天三夜無休無止的搜尋。
蕭逸墨就算把崖底翻個遍,也一定要將衣衣找回來。
此刻,他心裏有些矛盾。一方麵不希望能夠找到衣衣,或許,這能說明衣衣還活著。而另一方麵,他又急切的希望能夠看到衣衣,哪怕隻有她的屍體,也不要讓她真的就在他的眼前消失。
蕭逸墨的眼睛裏麵布滿了血絲。
“王爺,您先去帳篷裏麵合一合眼吧,這都熬了三天三夜了。”焱心疼的站在一邊。這句話他不知道說了多少遍了。可蕭逸墨全部無視掉,仿佛沒有聽到一般。
正在這時,不遠處忽然跑過來一個侍衛。邊跑邊喊:“王爺!王爺……找到了……”
聽到這個聲音之後,蕭逸墨的心猛的被揪了一下。無論想與不想,都不重要了。
他冷眼盯著那個跑過來的侍衛,上前抓著他的肩膀,聲音幾乎顫抖的問:“在哪裏?是生是死?”
“王爺……”侍衛欲言又止。肩膀吃痛,心裏卻在想,從那麼高的懸崖上摔下來,怎麼可能還活著。而且,就算福大命大沒有摔死,這過了三天三夜,流血都要流幹了。
蕭逸墨沒有等侍衛說下去,就踉蹌著腳步,朝侍衛來的方向奔去。
三天三夜沒吃沒喝沒睡覺,再好的身子,也撐不住了。
小河邊,衣衣安靜的躺在那裏。
蕭逸墨猛的停下腳步,看著她臉上一道傷疤,像是被樹枝劃破的,又像是別人刻意為之。旁邊站著的侍衛此刻安安靜靜的立於一旁,看著王爺那失神的模樣,各個嚇得大氣都不敢喘。
蕭逸墨一步一步,走到衣衣的身邊。
旁邊是破碎的馬車,還有一匹死馬。卻獨獨不見白離的影子,連馬車夫的影子也沒有見到。
“衣衣……”蕭逸墨默念,雙膝一軟,在衣衣的屍體前跪了下來。他輕柔的將那尚未僵硬的身子抱進自己的懷裏,可無論他如何努力,卻都無法讓冰冷的身子溫暖分毫。
“本王對不起你!不要離開本王……”蕭逸墨眼圈紅紅,緊緊的擁著衣衣。
焱站在不遠處,默默的落下了眼淚。王爺在忍著眼淚啊!可是,越是這樣,卻越讓旁邊的人心疼。
——
天庭裏,熏衣衣站在天鏡之前,看著天鏡裏麵,那個一身黑袍的男子,擁著一個一個臉上有疤的女子黯然傷神,她的眼角,情不自禁的落下了一行清淚。
身邊的龍王三太子穿著一身白衣,上麵還繡著淡淡的梨花。他輕輕擁著她的脊背,無聲的安慰著她。
“龍離,他是誰?”熏衣衣皺著秀美,指著天鏡裏呈現的那個黑袍男子。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看到這個場景會如此的心疼。有些壓抑的喘不過氣來。
龍離將衣衣擁進自己的懷裏,讓她看著自己的眼睛。輕聲問道:“娘子,嫁給為夫,你曾後悔過麼?”
熏衣衣被龍離問的一愣,看向了龍離的眼睛。仿佛從裏麵,看到了一個女子的影響,腦海裏,出現了‘月梨’這個名字。但是,再仔細想,卻又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能與你看盡世間繁華,一起白首偕老,是我的福氣。怎麼會後悔呢?”熏衣衣不知道龍離怎麼忽然問這個問題。
此時,身後走過來一個白胡子老頭。手中拿著一根拂塵。捋了捋原本不是很長的白色胡須。滿意的點了點頭。
命運,其實冥冥之中早已經注定好了。無論你如何逃離,如何改變,卻都逃不過上天的安排。
正如熏衣衣,無論怎麼樣,都替代不了嚴羽衣。
正如蕭逸墨,在新婚之日失去了那個愛他的女人,此生,就再也得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