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如針紮一般的疼,強忍著眼淚,不讓自己哽咽出聲。
那顆心被即將到來的離別,撕成了碎片。
時間真是個操蛋玩意,你越是舍不得他就過得越快。
我感覺根本沒過多久,該死的天就特麼亮了。
我心裏好恨。
我聽到了輕輕的腳步聲,魂棺蓋被推開了,智空大師一臉愧疚的抱起了小奶娃,可是怎麼都抱不走。
小奶娃的小手死死的抱住我的脖子,死活都不肯鬆開。
“師父,你就行行好把我留下吧,我離不開石頭爸爸的,離開了石頭爸爸我會死的,一天都活不下去,嗚嗚嗚……”
小奶娃再也裝不下去了,嚎啕大哭。
智空大師一下就紅了眼,顯得很掙紮,他無奈的鬆了手,任由小奶娃留在了我的懷裏。
這樣僵持下去可不是個事,這時候哪怕我再怎麼不舍,也必須親自出馬。
“寶寶乖,你師父是為了你好,你看這樣好不好,我們做個約定,石頭爸爸會經常去看你。”
“石頭爸爸你可不能忽悠我,經常是多久?”
“三個月吧。”
“要那麼久啊。”
小奶娃扳著指頭數了好半天,才為難的點了點頭。
他乖巧的親了我一口,然後就任由智空大師抱走了他。
他一步一回頭,直到看不到我為止。
消失的那一刻,我聽到了他撕心裂肺的哭聲,哭的是那樣的悲涼無助。
小奶娃走了,一下從我的世界中消失了。
我心裏空蕩蕩的,被無盡的空虛填滿。
為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我開始了瘋狂的作畫。
可是哪怕我刻意回避,畫出來的始終是小奶娃的模樣。
有他第一次學走路的樣子,第一次自己吃飯,第一次學會了奔跑……
我怎麼都停不下來,畫了一張又一張,恨不能將小奶娃所有的經曆全都給畫在紙上。
那時的我真的瘋魔了,流著眼淚拚命的畫。
爺爺實在看不下去,啪的一聲,甩手給了我一個大嘴巴。
“石頭,能不能有點出息?他隻是去學藝罷了,又不是永不相見,你至於這樣嗎?你給老子醒醒,想想你爸媽吧,他們的處境比你還慘,還等著你救呢,你哪來的時間去傷心頹廢。”
這一巴掌打的好狠,一下打醒了我。
爺爺說的沒錯,小奶娃隻是和我暫時分別而已,我隨時可以去看他,真的不能因此頹廢。
可是我爸媽呢,如今生死不如,連在哪裏我都毫不知情。
想想看,他們此刻又該是怎樣的心情。
從我七歲那年,爸媽就和我分開了,如今我已經18歲了,一下分開了11年。
身為父母的他們肯定也在無時無刻牽掛著我吧,就像我牽掛小奶娃一樣。
被這份牽掛沒日沒夜的折磨著,他們又在承受著怎樣的煎熬。
不,不能再這麼頹廢下去了,我一定要振作起來,早點救出他們。
我一下有了精神。
爺爺靜靜的看著我,暗暗點頭轉移了話題。
“石頭,鬼七那件事我還一直沒機會問呢,老感覺這事沒這麼簡單,你給我詳詳細細的說下,不能落下任何一個細節。”
我整理了一下思緒,開始了講述。
最初那次畫皮事件,就是鬼七刻意安排的,為的是將種下魂種的小奶娃送到我的身邊,作為後手備用。
等到魂種有了足夠的成長,鬼七這才冒了出來刻意和我接近。
他總是給小奶娃帶來充滿魂力的零食,還有故意布置出鬼魂仰慕靈通的假象,讓小奶娃吸取他們的魂力。
他之所以這麼做,應該是為了滋養壯大小奶娃體內的那個魂種,以便徹底控製住小奶娃將他奪舍。
不過這也是其中的一個步驟,鬼七最終目的還是我,想消除我的防備,趁機奪舍與我。
為了這個目的,他不惜以身試法,違背枉死城定下的契約。
違背了那個契約,後果極為嚴重,鐵定會被枉死城追殺到死。
我真的想不明白,明明這是自尋死路,他為什麼還會這麼做。
奪舍我的魂魄難道就這麼重要?
他到底在謀劃些什麼?
爺爺靜靜的聽我說完,一下也陷入了沉思。
“不對,石頭你想錯了一點,聽你的講述那鬼七先是想要奪舍小奶娃,隨後才對你下的手,這一點沒錯吧,你想想看有沒有這種可能,他的意圖是先去奪舍小奶娃,然後他操控著小奶娃的魂魄去奪舍你呢?”
爺爺提出的想法很新奇,是我一直都沒想到的。
不過聽起來還真是可能,而且極為符合鬼七的設計。
可是奪舍的先後順序有必要這麼較真嘛,誰先誰後又有什麼關係?
爺爺可不這樣認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