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園的東廂房中,舒迪手裏拿著本書,頭靠在枕頭上,雙腿高高蹺起,一臉閑適的看著書,床頭的燈光映照在她的臉上,有種朦朧而溫暖的感覺。
“阿嚏!”突然的一聲噴嚏打破了這一室的安靜,舒迪捂著嘴巴,低聲嘟囔道:“哪個多嘴的家夥又在念叨我?”
“姑娘受涼了?”敏娘聞聲而至,看到舒迪衣衫單薄,雙腿高蹺,姿態不雅的躺在床頭,忍不住再次皺起眉頭,埋怨道:“快把腿放好,姑娘家哪能這般粗蠻!”
說話間上前將舒迪高蹺的腿拉了下來,又去床頭的櫃子裏拿了件衣衫出來遞給舒迪,吩咐道:“夜裏本就霧氣寒重,姑娘怎又穿的這般單薄?快把衣服披上!方才還聽到你打噴嚏呢,別不小心受涼生病了!”
舒迪放下書本,接過敏娘手中的衣衫,坐起來披在身上,又規規矩矩的躺好,方才再次拿起書本,對著敏娘笑道:“敏娘,你現在的耳朵可真靈,我才打了一個噴嚏,就把你驚來了!”
敏娘瞪了舒迪一眼,嗔道:“噴嚏打那麼響,敏娘我又不是聾子,聽不到才怪!”
“嗬嗬,敏娘你放心,我方才耍了兩套拳,這會兒身上還熱乎乎的,一點兒都不冷,不會受涼的。再說我身子骨怎樣,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麼多年我受過幾次涼啊!”舒迪一臉嬉笑的安慰道。
敏娘想到自從舒迪七歲那年落水清醒後,還真是沒怎麼生過病,唯一的一次也還是因四夫人驟然離世,姑娘因打擊太大才病倒在床的。此時聽到姑娘說自己身子骨好,心裏雖是同意了,嘴巴上卻還是念道:“身子骨好也要仔細照顧才行,方才若不是穿的單薄,又怎麼會打噴嚏?”
舒迪一臉認真的辯道:“方才這噴嚏才不是受涼所致呢!定然是有人暗地裏說我壞話,才害得我突然打這麼大一個噴嚏的!”
“打噴嚏還跟人家背後說你壞話有關係?這倒是敏娘第一次聽說呢!”對於舒迪的說辭,敏娘隻當她孩子氣,她一臉寵溺的對著自家姑娘笑了笑,又搖了搖頭。
看到敏娘明顯不信的神情,舒迪再次低聲堅持道:“敏娘,在那個世界,打噴嚏真的有代表背後被人念叨的說法!”
“哪個世界?”敏娘下意識的問道。看到舒迪對著自己擠眉弄眼的說“那個”,她一拍腦門,笑道:“哦!姑娘說的是那個兩千年後的世界吧?”待看到舒迪連連點頭時,她又道:“姑娘您隻要穿厚些,切莫再打噴嚏就好了!至於您的那個什麼背後被人念叨的說辭,敏娘是不知道也不關心的。”
說完這句,不待舒迪反應她就推開門離去了。
舒迪對著關上的房門,一臉迷惑的歎道:“哎!也許真是我多心了,不過今晚這個噴嚏打的可真是莫名其妙啊!”
自從下午回來後,舒迪就被敏娘逼問了半天,最後總算是絞盡腦汁,百般解釋,才讓敏娘相信秦浩然與自己之間隻是純潔的男女關係,而不是她所以為的那種念念不忘,情愫暗生之意。
敏娘這邊剛安撫好,幾個一臉促狹的丫頭就又風馳電掣般的衝到自己麵前問個不停,順便還將這所謂的“故人”給狠狠的調侃了一把,少不得又讓舒迪好一番應對。
回顧今日的精彩片段,何寶那一張腫脹的豬臉不由得再次浮在眼前,舒迪撲哧笑了一聲,低道:“何霸王,咱們倆還真是冤家路窄,此來雲城,姑奶奶我總共就出手兩次,這兩次居然都是針對你!真不知是你的晦氣還是我的晦氣?”
思及那何寶主仆已經是第二次看到自己的真麵目了,舒迪忍不住又哀歎一聲:“真是倒黴!以後怕是要扮成男裝了!”
接下來的時間,舒迪又開始了閉門不出,每日裏隻是吃飯,學功夫,教功夫的學習狀態中。
這日吃過早飯後,舒迪正在後院操練小冊子上的功夫,經過她這段日子的學習,笑老頭留下的最後一本小冊子此時也隻剩下薄薄的十幾頁了。
舒迪一邊摩挲著這泛黃的書頁,一邊喃喃道:“本來還以為要三個月才能學成呢!照現在的進度看來,最多再有月餘就能學完這本書了!不知不覺笑老頭已經離開三年了,也不知這老頑童如今在哪裏?過的逍遙不逍遙?是否會如我此時想起他這般的偶爾想起我來?”
說到最後,聲音裏竟是帶了濃濃的思念之情,臉上也漸漸染了一抹淡淡的悵然。
“姑娘!姑娘!”紫袖大聲呼喊著,一臉興奮的跑了過來,她看到舒迪臉上那抹還沒來得及收起的落寞,心裏一頓,緊張的問道:“姑娘,您怎麼了?哪個惹您不開心了?”
“紫袖別擔心,沒人惹我的。隻是方才突然想起我的師傅了,心情有些低落。”舒迪略略平複下心情後,低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