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少樘摸著下巴,在羞的不敢抬頭的璃珊和麵若寒霜的夙千夜之間,來回瞧了幾遍。
突然一臉賊笑的望著夙千夜,“怎麼不行?我從金家的樹上摔下來,當然要在金家的莊子上養傷!”
不等夙千夜回答,他又飛快的轉身,指著璃珊道:“要不是你讓我爬樹,我也不會摔下來。你不能不管我!”
“要不是我讓你爬樹,你早被這些瘋狗咬死了!”
璃珊氣結,早知這貨倒打一耙,她就不拉他上樹,看著他讓狗咬算了!
“狗咬兩下死不了,倒是你結結實實摔我懷裏,差點把我砸死。”柳少樘說著,一捂後腰,衝著璃珊呲牙咧嘴的哎喲起來,
“我的胳膊……我的腿……我的腰……我的骨頭…”
死無賴要訛人阿?
“你要不信,可以叫個大夫來驗傷!”璃珊氣的說不出話,柳少樘益發一口咬定,被璃珊撞的胸口疼,骨頭斷了,必須留莊子上養傷。
璃珊又羞又氣滿臉通紅,卻無話可說。這貨確實給她當了一回肉墊子,也確實為了護著她,還被狗咬了一口。
這都是事實阿!
她求救似地看向夙千夜,希望他強硬些把柳少樘帶走。誰知夙千夜此時正盯著河對岸,沒瞧見她眼中的祈求。
璃珊順著他的目光望過去,隻見河對岸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群人,正騎馬過河。這些人衣著華麗,背上都背著雕弓,玉絡雕鞍,五彩纓絡隨著馬的步伐微微晃動,富貴不凡。
一名二十多歲,顧盼風流的年輕男子,被眾人眾星捧月般拱衛在中間,正似笑非笑的往河這邊打量。
看清楚他身上竟然穿著明黃色團龍錦袍,璃珊後背驚出一層冷汗,這位是皇子?
經過河中間那匹被狗啃的麵目全非的馬屍,那男子勒住韁繩,圍著馬屍體轉了兩圈,突然抬頭高聲衝柳少堂笑道:“聽說表弟讓自已的狗攆了,我還不信,沒想到是真的!”
笑聲尖利,帶著一種說不出的陰森,好像永遠見不到陽光的密林深處,一叢腐敗的蘑菇散發出來的氣息。
俊秀的跟柳少樘不相上下的麵容,也因為這種氣息,多了絲陰柔,有種雌雄難辯的詭異。
“郡王這是出師未捷,狗先死,不吉、不吉阿!”
“墨兄這話小氣了,隻要攬得美人歸,郡王自然不會在乎幾條瘋狗!”
“山野村姑,也算美人?”
“你這就不懂了,山間野味更動人!”
“沒錯!沒看見郡王已經寬衣解帶,準備席地幕天成就好事兒了嗎?”
男子話音未落,他身邊那些錦服少年,便爭先恐後的開口。雖然沒人出髒字,語句間卻滿滿的都是惡意。
聽他們話裏已經把自已捎帶上,璃珊氣的眼角直跳,卻知道此處沒有她說話的份。
把頭埋在胸前,咬牙咽下這口氣。暗中又慶幸,這些人隻拿她當村姑,並不知道她是誰。
柳少樘等他們笑完,彈彈袖子也高聲笑道:“七哥說的是,兄弟我流年不利,不光被狗攆了,還被河裏一群聒噪的綠頭王八笑話!”
噗!璃珊差點笑出聲,實在沒想到柳少樘這人不僅無賴,還嘴毒。河裏可不正站著一群聒噪的王八嗎?
此話一出,河中那群人頓時臉色各異,各有各的精彩,卻不約而同都閉了嘴。跟柳少樘比嘴毒,那不是找虐嗎?
唯有被柳少樘稱為七哥的七皇子趙鯤,笑吟吟的臉色沒變,眼底卻陡然冒出殺氣。
“我們一路過來,怎麼沒看見王八?還是表弟眼神好!”
柳少樘伸著脖子往河裏瞧了一眼,笑道:“肯定是做了陰損事兒,怕被雷劈,閉嘴躲了。還有一個吱哇亂叫的,七哥好好看看,肯定能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