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月兒‘啊’的一聲尖叫,嚇的渾身哆嗦兩手卻死死捂著懷裏的請帖不往外掏。她就不信了,這個滿頭白發的怪物會因為一張請帖當眾殺了她!
夙千夜冷哼一聲,握著長劍的腕子一抖,劍脊精準無誤的抽在她臉上。
羅月兒隻覺的臉上一涼,明白過來的時候,左右臉已經被抽腫了。她瞬間魂不附體,就算恨的要死,她也隻能乖乖的交出請帖。
這怪物手上的劍稍微偏一分,她這張臉不就毀了?
憑著這張搶來的請帖,在眾人矚目中,璃珊跟在夙千夜身後灰溜溜的進了大長公主府。
“漂亮!你這手,實在漂亮!”從進府門開始,柳少樘就放聲大笑,一路往裏走,笑聲就沒停過。“我怎麼就沒想到搶張請帖呢?”
一想到吳胖子那副死了親娘的哭喪樣,他就覺著痛快。
沿路眾人看璃珊的表情,或驚異或鄙夷或滿眼探究,各有各的精彩。
再加上柳少樘肆無忌憚的狂笑,璃珊的頭越垂越低,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算了。
柳少樘笑的肚子疼,隨意拐進一座花廳,歇腳的功夫又開始埋怨夙千夜。
“吳胖子這個閹賊,吃裏扒外,害小爺差點被狗咬死。小爺好不容易找到機會收拾他,你攔著我做什麼?”
夙千夜一直望著窗外怒放的墨菊,許久才淡淡的道:“你真不明白?”
柳少樘被他噎的直翻白眼,這其中的利害,他怎麼可能不明白?隻是氣不過罷了!
這二位一個滿肚子不痛快,一個天生沉默寡言,倆人誰都不說話,璃珊陪坐在一邊,要多別扭有多別扭。細琢磨柳少樘剛才那句話,又覺得不可思議。
吳胖子不過是個家奴,清河郡王既然知道他吃裏扒外,為什麼不能明正言順的收拾他?
奴大欺主這種事兒,竟然在清河郡王這種人身上發生?簡直無法想像!
她正胡思亂想,柳少樘突然站起來道:“你們先在這兒歇著,我給我娘請個安就來。”
璃珊也趕緊站起來,“清河郡王能不能帶民女一起去拜見大長公主?”給大長公主磕個頭,多謝她請自已來赴宴,再把東西還給夙千夜,她就可以回家了。
柳少樘臉上嘻笑著,心中卻在哀嚎。我自做主張把你請來,鬧出這麼大動靜,我不把我娘哄好了,哪敢帶你見她?
“你不是有私房話要對冰塊子說嗎?說完了再去給我娘磕頭也不遲!”
什麼叫她有私房話要對夙公子說?璃珊燒的耳根子發燙,頭越垂越低,根本不敢抬頭看夙千夜的表情,心裏暗罵柳少樘說話沒把門的,什麼話從他嘴裏說出來都變味了!
夙千夜一杯茶喝完,忽然道:“你很討厭你的袖口?”若不是怕小丫頭纖細的頸子受不了,他倒想看看小丫頭會羞到什麼時候。
“什麼?”璃珊抬頭對上夙千夜微微含笑的眸子,再看看快被自己揉爛的袖口,也忍不住笑了。她一緊張就揉袖口的毛病什麼時候才能改!
笑過之後,璃珊也不那麼緊張了,從袖子裏掏出那兩張玉葉箋,忐忑的擺到夙千夜旁邊的茶梨茶幾上。
“夙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您的名帖原物奉還!至於您……您下個月補過壽誕,我怕是去不成了,還請您恕罪!”
“為什麼?”夙千夜捏起那兩張帖子,瞥見帖子上深深的甲痕,碧眸微眯。
“下……個月初九,我要去、我要去……”對著他那雙幽邃的碧眸,璃珊早就想好的說辭,竟吱吱唔唔的說不出口。
碧眸微眯,看來是有人對小丫頭胡說八道,嚇著她了!
玉葉箋沾了小丫頭清甜的體香,若有若無,百轉千回飄渺的縈在鼻端,夙千夜眼底的冷意一點點軟了下來,抬手將帖子收進袖子。
“做個明目枕。”上次在洛家看小丫頭手忙腳亂收菊花做枕頭的時候,他就想要一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