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綠夏邊吃飯邊問:"月夜怎麼好久沒跟我們一起吃飯了。"
柏思念夾了塊菜,"她呀,忙著她的大事,那顧得了我們。"段岑潺不說話,也不知道說什麼,現在是難得見上月夜一麵,一天也不知道她在忙什麼。
她每天查帳,看各門派的收入,忙得不可開交。
一個下人進來道:"小姐,人來了。"
"知道了,下去吧。"月夜頭也不抬,隻說道:"聽說你和小姐是一起長大的。"
"是,隻是小姐地位珍貴,小的隻是一個下人。"
月夜抬起頭打量他,中等身材,依表不凡,月夜起身慢慢走到他身邊,突然一招投石問路那人一擋,月夜再一掌朝他天門打去,他卻隻是站著。
月夜收了手:"功力不弱,冷郎嶼,好,也後就跟著我吧!"
"謝小姐。"
"每天給我報各門派的情況。那派裏出了高手,習武天才,全部調到山莊來,還有,各門派每月給山莊的奉銀不得拖欠,如果對盟主山莊有異心的人,你知道該怎麼辦,這是藥,三月一次。下去吧。"
冷浪嶼一出門即看見段岑潺,二人互看了一眼。
段岑潺進來道:"很忙嗎"。
月夜道:"什麼事。"
"你好久沒陪你娘了"。
"還有事嗎?"
"我能幫什麼忙"。
月夜道:你能留下來,我們柏家已經感激不盡了。"
段岑潺道:"你不要這樣說,我。。。。"
"月夜",藺如水走進來,"我要回去了,上次你救我還沒好好謝謝你。"
"你也救過我,算是打平了。"
"我沒有像你一樣經曆大風大浪。"藺如水認真地說著,"但是,每一條道路上都有出發的人,每個人頭頂上都有一方天空,每一方天空都有莫測的雲,每一朵雲都兆示著生命。默默的選擇起點,驕傲地選擇歸程,選擇飛鳥或者一片落葉,選擇岩石或者一粒灰塵,每個人都有一顆無名的心,每顆心都有寂寞的時辰。人在選擇中生存,太陽在選擇中上升,上帝在關上一扇門的同時,也打開了另一扇窗,我希望你早日恢複。"
月夜用手搭在她的肩上,"你是真正水做的人,與世無爭,看天邊雲卷雲舒。去留無痕,觀庭前花開花落,這是怎樣一種平和的心境,如水的心靈和豁達的情懷。你該回水涯,塵世的灰塵不能掉進你清澈的河裏,等事完了,我就去水涯找你。"
"好,我等你,你要記住,眼裏有霜,大地就蒼茫,懷裏抱著希望,無處是蠻荒,我走了。"
聶席葦看著昆侖派三個大字很久。很久才推門進去,隱蔽的走廊,破碎的石地,房梁上風殘的畫,石階上慢慢浸出的綠苔,暗淡而滿是風雨創傷的紅牆,隔在披著黃色和綠色的重門內。他的心很痛,突然拔出劍,跳起,在空中轉身,看到來人,又是一個旋轉,收了劍。慢慢道:
"這是師妹的家,這裏曾是她夢想與希望的地方"。
月夜別過頭去,掩飾不住眼底的劇痛。回過頭來,微微的笑,眼神平靜,卻深不可測。道:"你有何想法。"
聶席葦道:"沒有依托就不存在想法,是你教我莫生氣,人生就像一場戲,因為小事生氣,回頭想想又何必。別人生氣我不氣,氣出病來無人替,我若氣死誰如意,況且傷神又費力,可你現在。。。。"
"以前那個無憂無慮的月夜已經死了。"月夜有些激動,看到聶席葦靜靜的看著她,語氣又緩和下來,"我心裏的雜念如荒草叢生,無法芟夷和控製,我的心越來越燥,越來越慌,越來越荒。"
聶席葦淡淡歎道:"人,總要把自己徹底交付出去才算圓滿。"
月夜吃吃地笑,笑裏感到無限生的悲涼,"我願我從未來到過這世界。"突又變了神色,"有沒有信心重振昆侖派。"聶席葦看著她。
"一起攜手,重振武林。"月夜把手神過去。
飯桌上,月夜隻是低著頭吃飯。穆綠夏道:"你讓人去迷人穀了。"
"娘,我們培養人才是用來對付齊楚將的,不是對付山莊的,娘,你是不是不願我這麼做。"
穆綠夏看著她痛苦的眼神,"都是時局害的,隻要你對得起你爹。。。。我,不想管。"
"妹妹怎麼看。"月夜看著柏思念。
"娘都這麼說,我還能怎麼樣。"柏思念一副不在意的表情。
"段公子呢?"月夜轉向段岑潺。
"這是你們的家事,我不便多說。"
"你不是早是柏家的人了嗎?"月夜話一出口,便出現了一片僵局。大家都知她說的是柏思念假懷孕一事,卻各有想法。柏思念自是希望假事成真,而段岑潺卻又怕假事成真。他的目光從月夜臉上掃過,輕輕歎了口氣,飯桌上的氣氛很沉悶。
冷浪嶼道:"小姐,狄頁洛回來了。"
月夜忙道:"快讓他進來。"二人相見,分外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