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怎麼看怎麼詭異的死亡，完全就是無解，根本不可能找到什麼疑點或者凶手，至少杜成是這樣想的。
“你想怎麼查？”杜成瀟灑地攤開雙手，一副完全配合的樣子，自我介紹都懶得做，他知道，毒龍找來林凡的時候想必已經交待過了，杜成覺得重複一次並沒有多大意義，反而顯得囉嗦。
“我不信是白無常殺人！”林凡盯著杜成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
杜成嗤笑，說:“我也不願意相信，可是”
不等杜成說完，林凡擺了擺手打斷了杜成的話，一臉認真的說道:“如果你認為你看到的，不是你真正看到的呢？”
杜成一愣，不解道:“什麼意思？”
林凡神秘一笑，並沒有解釋，而是緊盯著杜成的雙眼，問:“如果不是白無常殺人，你想知道真相麼？”
杜成毫不猶豫的說:“我當然想知道真相。可明明就是”
林凡又是揮揮手打斷了杜成沒說完的話，很嚴肅地看著杜成，說:“哪怕真相是你殺了杜申，你也想知道麼？”
杜成一聲嗤笑，像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笑話，道:“怎麼可能是我”隻是他看著林凡一直嚴肅未變的神情，話說了一半就說不下去了，也笑不下去了，歎了一口氣，問道:“怎麼做？”
杜成心裏清楚，如果不出意外，他會死咬著白無常殺人不鬆口，而在他看來這也是眼見為實的真相。可這真相連他自己都是一萬個不會相信的，更不用說毒龍了，所以到最後杜申的死毫無懸念會安到他頭上。杜成是個強種，是什麼就是什麼，否則他也不會死咬著白無常殺人不鬆口，性格使然，親眼所見無可更改。殺了就是殺了，沒殺就是沒殺，這種被強加的罪名憋屈至極。
如今林凡說白無常殺人不是真相，真相另有其他。杜成並不是半信半疑，他是壓根不信的，他兩顆眼珠子不是擺設啊，親眼所見怎麼可能有假。即便是這樣，即便杜成不信林凡所說的另有真相，但是，杜成願意相信啊，哪怕心裏清楚自己並不信林凡說的，但杜成打心底裏願意相信林凡。
這麼說起來可能有些拗口又有些矛盾，可仔細想想，完全合情合理。就比如說有個人重傷奄奄一息要死的時候，有個無名小卒給他一顆大白兔奶糖，說吃了立馬滿血複活，快死的人肯定是不信的，但他哪怕還有一點點求生的欲望，他都希望無名小卒說的是真的，他都願意去相信吃了大白兔奶糖能滿血複活，萬一，不，億一有奇跡呢？
杜成此時就是這種心態，死馬當成活馬醫，萬一有奇跡呢，所以最後他問“怎麼做”，哪怕知道前路已斷，哪怕知道十死無生，隻要有一口氣在，人的求生欲望都不會熄滅，他都會願意去相信以前不相信的，去嚐試以前沒嚐試的，無論如何，結果能更差麼？
林凡心裏有百分之一萬的肯定，不是白無常殺人。換了別的任何一個無神論者也會堅信不是白無常殺人，開玩笑，根本不存在什麼白無常好吧。但也就止於此了，外人知道不是白無常殺人，又想不出別的什麼緣由，隻能認為杜成撒謊了，就像毒龍他們一樣。
但是杜成真的撒謊了麼，任何一個腦子正常點的人，若非親眼所見深信不疑，會編一個這麼荒誕的自己都不相信的說法來糊弄人麼，被鞭子抽了一整天，也不改口？通過跟杜成短短的接觸，林凡心裏跟明鏡似的，杜成絕對沒白癡到那種程度。
林凡心裏斷定，杜成沒有撒謊是真的，但是白無常殺人卻絕對是不可能的。這麼一來，看似兩者互相矛盾，無法同時存在，但就像林凡剛才跟杜成說的那樣“如果你認為你看到的，不是你真正看到的呢？”
這裏不是說有人假扮白無常殺人，騙過了杜成，如果真是這樣好騙那杜成的智商真是令人堪憂了，選他做接班人培養的杜申倒是瞎了眼死有餘辜了。
那麼問題出在哪呢？
一個人的眼睛會騙自己呢？一個人的大腦會騙自己麼？一個人剛發生不久的記憶會騙自己麼？
林凡扶了一下眼鏡，道:“我幫你做一個認知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