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是他兒子。”林凡一臉複雜地回答道，說完又補充了一句:“還不會走路的兒子。”
“這”阿豹也愣住了，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半晌衝著地上死去多時的張軍伸了個大拇指:“是個爺們兒！”
“乒”一聲林凡一拳砸到了桌子上，懊惱道:“可惡，30分鍾，如果我提前30分鍾趕到，他就死不了！”
“林哥，你別這麼自責。這都是命，是禍躲不過，怪不到你頭上。如果不是你，現在他死了都還沒人知道呢，他那兒子說不定就給活活餓死了。”阿豹勸道。
林凡沒有說話，這種感覺很糟糕，也很熟悉，就像前一天還聊天的黃梅第二天卻發現被砍死了，就像前一天忽略了父親的嫌疑第二天他犯下了更加血腥的案子。是懊惱，是自責，是無力，還是無助？林凡無法形容這種感覺，隻覺得心裏不是滋味，五味雜陳。
“喂，110麼，這裏有人被殺了，地址是”打完電話，林凡把電話卡取了出來，雖然這是張匿名卡，但是不想讓警方找到自己，這張卡也就不能用了。
“走吧。”林凡一臉平靜地說，看不出喜怒哀樂。
離門口比較近的阿豹自然是走在前麵，剛一轉身，沒走兩步阿豹突然踢到了什麼東西，打到門上彈了回來。
“什麼東西？”阿豹嘟囔了一句，尋著落地的聲音望去，看到不遠處的地板上躺著一個瓶子一樣的東西，走過去撿起來一看，發現是個噴霧的家夥，跟女人噴香水的小瓶子差不多。
阿豹正要往自己臉上噴一下，聞聞是什麼牌子的香水，卻聽見林凡在身後焦急的喊道:“別動！”然而為時已晚，阿豹一哆嗦就按了下去，噴了自己一臉。然後，阿豹眼前一黑就什麼也不知道了。
阿豹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他夢見了好多老鼠，到處都是老鼠。街道上，花壇裏，下水道裏，垃圾箱裏，到處都是大大小小的老鼠。那老鼠追著他跑，他最害怕的就是老鼠，他跑啊跑啊，可是跑不掉，街上所有的老鼠都在看著他，那些老鼠個頭比他還要大，衝著他殘忍的笑，有個一人高的老鼠衝到了他麵前，張嘴就要咬他，他一拳打到了那老鼠的臉上，那老鼠氣急敗壞，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一根棒子，照著他腦袋上就掄，好疼，那老鼠力氣小，他覺得他能夠奪過來棒子，可是手卻不聽使喚，低頭一看，這分明是兩隻巨大的老鼠爪子，就在他發愣的時候，那個拿著棒子的老鼠，又一棍敲到了他的後腦勺上，然後，然後他就不就得了，耳邊亂亂糟糟的，眼前一片黑暗。
等到阿豹呻吟著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坐在一輛出租車後麵，旁邊坐著一個眼睛成了熊貓眼的林凡。
“你一個大男人居然怕老鼠？！”林凡饒有興趣地問阿豹。
“你怎麼知道？”阿豹下意識順嘴問道，隨即老臉一紅，辯解道:“也沒那麼怕，就是討厭，嗯，對，討厭。”
“哈哈，兄弟，你就別解釋啦。怕老鼠的我見過很多，像你這樣喝醉了還一個勁嚷著要跟老鼠拚命的我可是頭一回見。”林凡沒吭聲，司機忍不住打趣道。
“誰喝醉了，我”阿豹忍不住就要反駁，卻被林凡拉了一下胳膊，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嗬嗬”司機爽朗地笑了兩聲，也沒在意，醉鬼有幾個不是嚷嚷著自己沒喝醉的？
“林哥，你的眼”阿豹忍不住問道。
林凡沒好氣地瞪了阿豹一眼，阿豹訕訕一笑，立刻就知道了林凡這熊貓眼跟他有關，隻是他隱隱約約記得他是一拳打在一個大老鼠臉上了啊，怎麼會把林哥打成這樣子呢？真是奇怪。
林凡低頭看著手裏那小小的噴霧瓶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阿豹見了，先是咽了一口口水，不著痕跡朝著遠離林凡的方向挪了挪，心有餘悸地小聲問道:“林哥，這該不會就是放倒杜哥的那種藥吧？”
阿豹口中的杜哥就是杜成，林凡聽了點點頭，道:“八九不離十。”
得到了林凡的確定，阿豹又朝旁邊挪了挪，還是覺得不安全，又挪了挪，直到死死頂著車門坐著，沒法再往外挪，這才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