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觀念。”林凡回答了白重宇的問題。
“觀念?”白重宇不解。
“人生觀世界觀價值觀是我們一直都掛在嘴邊的東西,很熟悉也很普通,熟悉到我們都不在意這些東西,每次提起都是一笑而過,甚至都不會去仔細思考這裏麵的的具體含義。”林凡說。
“你是說,仇樹的三觀跟我們不一樣,所以才做出這麼,這麼這些案子?”白重宇想了半天也沒找出一個詞來形容仇樹懷著一顆美好的心去犯罪的情況,隻好放棄了,改口稱這些案子。
“其實沒有任何兩個人的三觀是相同的,最多隻是相似,接近,要說完全相同,恐怕不可能。而實際上人與人之間的紛爭,矛盾歸根結底就是因為不同的三觀,但一些小小的不同,並不影響我們相安無事地共同生活在一起,有個詞說得好,求同存異嘛。”
“但是”林凡接著說道:“仇樹對這個世界對整個人生的觀感,卻已經與常人大不相同。他認為自己是被救贖的,而其他所有人也需要救贖。其實這麼想也沒誰會在意,可他卻不顧別人感受強行把他的救贖加給別人,他覺得是在救贖別人,可別人卻要付出生命的代價。幹擾了別人正常生活的行為是被大家所排斥的,傷害別人的行為就是罪惡的。無論仇樹心裏他的行為有多高尚有多純潔,無論他的想法多麼美好,他扭曲的三觀注定了他的行為是罪惡的,是被現實所不容的。”
“原來是這樣啊。”白重宇恍然大悟,隨即佩服道:“林兄弟你可真厲害,這麼三言兩語就把仇樹分析了個透徹,這眼睛毒得也是沒誰了。來,我再敬你一杯!”說完白重宇就要舉杯。
“咳咳”正在喝茶的林凡聽到白重宇還要敬他酒,一下子嗆到了,連忙討饒說:“白大哥,你可饒了我吧,再跟你喝一杯,我得躺著出去了。”
“哈哈哈”白重宇大笑起來,說:“哪有那麼嚴重,來來來,再喝一杯,就一杯。”說完就親自給林凡滿上,這架勢,非要敬林凡不可。
“別別別,白大哥,我是真不能喝了”林凡苦著臉推脫,奈何白重宇仍舊不停熱情勸酒,兩人你推我擋好不熱鬧。
向兵看著白重宇非要灌林凡酒,覺得十分有趣。白重宇這是被林凡嚇到了啊,年紀輕輕,心細如發,把別人心裏想得摸得清清楚楚,這妖孽一樣的心思,連向兵都有點被震住了,太聰明了也是會嚇到人的。所以白重宇才非要灌林凡喝酒不可,不勝酒力的林凡才像個普通人,才不會讓人避之不及。
就在兩人推來擋去的時候,林凡的手機忽然響了,林凡就像抓到了救命稻草一樣,連名字也沒看,就趕緊接通了電話,這才總算逃脫了白重宇的糾纏。
“林凡,仇樹被放出去了。”電話裏傳來張鵬的聲音。
“嗯?!什麼情況?”林凡臉上無奈的笑容逐漸消失,變得陰沉起來,屋子裏的其他人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看到林凡的表情就知道不是好事,都靜了下來,盯著林凡。
“他有個叔叔是區人民醫院的副院長,給出示了一個精神病的證明,具體什麼病我沒記住,那名字太難記。又托了關係,就把仇樹弄了出去。”張鵬說。
“精神病證明?”林凡重複了一句。
“對,這個不是什麼大不了的東西,以他叔叔的地位,開個百八十張,跟玩似的,這裏麵指定有貓膩。”張鵬有些憤憤不平。
“好了,我知道了。”林凡麵無表情地說,說完又加了一句:“謝謝你,張鵬。”林凡謝張鵬那是因為無論仇樹是殺是放,這案子是已經破了,功勞也已經落在張鵬頭上了。這個電話張鵬完全可以不打,安安心心領功就是了,這也是林凡印象裏的張鵬會做出來的舉動。
但是張鵬卻及時地通知了林凡,不管出於什麼原因,這是不爭的事實,張鵬在林凡心中的印象一下子改觀了不少,別人幫了忙,自然要道個謝。
“謝就不用了,你送我這麼大一功勞,我要是什麼都不做跟你撇得一幹二淨,那也太不是東西了。我不知道你跟仇樹有什麼過節,但我知道你不會接受這個結果,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盡管開口。”說完,張鵬就掛了電話。
難得,好大喜功的張鵬還有講義氣的一麵。
不過林凡此刻沒有工夫去感歎張鵬的義氣,麵對屋子裏盯著他的五雙眼睛,他的臉色愈發陰沉,尤其是戚朵詢問的目光,讓他更加難以啟齒,有點不敢把這個消息告訴戚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