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 第二十四章 孤木(中)
博偉是如此的害怕,就象一隻路過狼群的小白兔,在飛機上所有的雄心壯誌一時間全都消失得幹幹淨淨,他又變回那個被關在小小院子裏,夾著牛肉條蹦蹦跳跳的自己。
因為從未學習過正常社會,博偉不明白資本的本意,也不明白金錢的魅力。一直被人飼養的他,從來沒有體會過賺錢的艱辛,以及獨立生活的困難。他單獨而且薄弱的人生經曆使他太過注重某些事。尤其是那方麵的事,這是一種創傷綜合症。
因為封建社會一直以來把女性當作性工具,生活在裏麵的人從來不認為男人和女人之間會有兩性之外的關係,比如孤男寡女,比如男女授授不親就這麼來的。在他們看來,一男一女若是靠得太近鐵定沒什麼好事,所以父親和丈夫們全都把女兒和妻子鎖在小小的院子裏,以求名聲清白。博偉完全不敢相信,有女人居然敢主動靠近那麼多外國男子。
他不接受這樣的女人,不希望自己唯一認識的人是個“壞女人”。
“你這樣隨隨便便和男人接觸象什麼話,你就不能更象女人一點嗎?”博偉大聲地嚷嚷,然後蹬蹬地跑開。他要離開那群可怕的味道,但離開之後他能去哪裏?
回去告訴一直照顧他的四姨,您當兒子來疼的博偉被人當女人騎了很多年?
害怕、絕望和痛苦讓他蹲在一邊抽泣。
“遠看象個妞,近看是個妞,插進去一試,原來真是個妞。”有人在他耳邊喃喃道。
猛一轉頭就看見一名獨眼睛男子,他的手已經在他身上亂來,兩人間的距離是如此靠近,以至於博偉能清晰地聞他身上那股濃烈的體味,還有那夾著煙酒和食物殘渣腐敗後氣味的可怕口臭。因為長期以酒代食,獨眼至少掉了兩顆門牙,因為長期和人鬥毆他的鼻子因為骨骼碎裂而軟軟地歪向一邊,這些那看在博偉眼裏都可凶殘和可怕的象征。
獨眼男子身後跟了個金發男子——金毛,他是一個擁有黑白黃三種血統的混兒。
金毛雖然漠然地看著他,朝陽下他那頭發質極硬的短發象雄獅頭上的鬃毛,跟在金毛身後的第三名男子,那是一名鼻子上有閃電狀傷痕的男子,雖然和他同樣的純正黃種人,但卻看都不曾看他一眼。
聚集地三名傭兵團長都來了,他們都帶了三到四名手下,合起來大約有二十人。
這些人圈成一個圈把兩人圍在了裏麵,博偉從這些人身上都聞到了同樣的氣味,和鐵頤、熊野一樣的味道。博偉被嚇得腿都軟了,他知道男風在軍隊和傭兵之中十分盛行,也不止一次聽說過這些人的旺盛精力。
因為長年累月都在荒野裏拚命,這些人在過去很長時間裏都不曾和女人親熱,他們累積起來的欲望隻能在同伴或戰俘那裏宣泄,那是毫無憐憫和遮掩的獸行。
“喂。”金毛出聲提醒獨眼,博偉扭頭一看,原來是白曉靜出來,前一秒還在亂來的手立刻變成大哥哥似的撫摩。“這小子資質不錯,就是膽子小了一點,必須帶在身邊好好磨練。男子漢要見血,經受一翻磨難才能長大。您同意讓他加入我們,成為真正的男人嗎?”
獨眼撫摩著博偉柔軟的發大聲嚷嚷,一時間就連受害者本人也有了他是和藹大哥哥的錯覺,更何況頭痛欲裂的白曉靜。但貼到近距離就能發現,獨眼正用膝蓋頂著博偉的下麵,他用手緊緊掐住博偉的手,迫使他不能站起來。
這既是赤裸的威脅和恐嚇,也是最原始的囚禁。
當白曉靜從人群旁路過時,金毛帶著他的人隨著白曉靜向上前進的步伐而移動。
猛一看去,他們就象一群征求意見的良民,因為去年冬天的混亂他們缺少人手,所以需要招集一些新人。至少表麵看起來是這樣。隻是這個移動,非常有技巧,他們巧妙地隔斷白曉靜到博偉的視線,讓她看不見他的眼淚和顫抖,看不見獨眼的暴行。
受他們啟發獨眼和閃電的手下也聚了起來,他們一個個上前拍打博偉的肩膀,這些人一個個前進又一個個離開,那些關心晚輩的長輩大聲叫嚷自己的關懷和歡迎,並在口頭上鼓勵博偉象個男人般勇敢,他們象真有其事似地鼓勵他勇敢地站出來。獨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