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究還是踏上了回重慶的列車,莊穎果然很了解我,她應該早就知道隻要我看見短信的內容就一定會回來的,所以當我撥通她的號碼告訴她我會回來時她幾乎沒有很驚訝我這個決定。ucxsw.com/
說實話我真的很恨那個給了我希望又傷害我的男人,如果可以的話我絕對不想再看見他一眼,可是目前的狀況卻不是我想象中的那麼簡單。
我曾經以為他做得那麼絕情我同樣可以很殘酷的對他,沒想到到最後我居然還是輸給了他,就算再憎恨我也不想抹殺一個將死之人最後的希望。
莊穎在短信裏告訴我李昌海在半年前檢查出盆骨和股骨上段長了軟骨肉瘤,這具體是一個什麼病我不清楚,我隻知道患這種病的人早期是沒有什麼症狀的,等到有症狀去醫院檢查的時候就是晚期了,換言之就是必死無疑。
本來我不想輕易相信這樣一條短信的內容,可是莊穎有什麼必要要幫李昌海來欺騙我呢。她說她一年前回到重慶,然後遇到李昌海,到最後李昌海檢查出患了軟骨肉瘤請求她幫忙聯係我,見我最後一麵麼?還是說因為覺得愧疚所以想在彌留之際得到我的諒解?
當我決定回重慶的時候我就已經拋開了這些困擾我的問題,如果說他真的隻是想再見我一麵的話我想我真的無法拒絕他,過往那些點點滴滴一股腦的湧了上來,我從來不知道原來對於李昌海我的記憶還是這麼的深刻,曾經我以為我已經將它們塵封在了心底再也不會去打開了,殊不知命運總是這麼喜歡捉弄人。
躺在臥鋪上我想睡卻睡不著,腦子裏總是情不自禁的就開始回放我最開心的那段日子,有時候我居然還會傻傻的笑出聲來,惹得對鋪的人時不時的對我側目,我猜想他會不會把我當成腦子有問題的人,因為三十幾個小時的旅途我什麼都沒吃,就一動不動的仰躺在床上,也不閉眼,還時不時的傻笑。
他終究隻是我人生旅途中遇到的一個過客而已,下了火車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到他,所以他要怎麼以為就怎麼以為吧。
火車到站,我活動活動因長時間保持同一個姿勢而變得有些僵硬的四肢,然後拎著我簡單的行李出站。是莊穎來接的我,人群中我一眼就認出了她,她沒什麼變化,和兩年前離開我的時候差不多。
莊穎親切的和我擁抱,熱情不減當年,如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的關係一直這樣情同姐妹呢。
叫了出租車,我們直奔醫院,這是我的意思,我想在我還沒完全適應和莊穎的重逢的時候應該先去醫院看看李昌海,避免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尷尬。
出租車上我和莊穎都沒怎麼說話,她倒是問了我一些問題,用了和以前一樣的語氣,見我沒精打采的也不再多說什麼,最後我幹脆靠在車玻璃上睡著了,在睡著之前我看見莊穎眼底的一絲失落,對,她坐得離我很近,但是我不想靠著她的肩膀睡,我是真的累了,我想清清靜靜的睡一會兒,不想再受任何事任何人的紛擾。
可能是我刻意疏遠她做得太過明顯了,莊穎也不再對我表示熱情,我們倆就像隻見過幾次麵的普通朋友一樣,看著這樣的我們我的心裏也是不好受的,我很希望莊穎重新回到我的身邊,但是我絕對不希望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尤其是因為那樣一個傷害過我的男人。或許我的想法有些過於偏激了,我自己不也決定回來見他最後一麵了嗎,但是對於莊穎我心裏至今仍有一條刺卡在那裏。
到了醫院,莊穎走在前麵,我遠遠的墜在後麵,直到她進了一間病房我才加緊腳步跟了上去。
推開病房的門,裏麵濃重的藥水味撲麵而來,讓我情不自禁的皺了皺眉,調整一下情緒我這才走了進去。
就像一般的病房一樣到處都是讓人心生畏懼的白,這讓我想起了當年奶奶去世的時候蓋住奶奶的頭的那塊白布,下意識的我就想逃,但是當我的目光觸及病床上的身影時我整個人就僵硬了,傻傻的站在原地不能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