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逃走(1 / 1)

一向有早起習慣的她這一覺醒來身邊已經沒人了,小錢說是一個時辰前十四爺已經上朝去了。她驚了一下,還是趕緊起了床。

早上小錢剛剛端上鯰魚粥她便吐的昏天暗地的,這不禁也讓她的脾氣煩躁起來,把丫頭下人們全趕了出去後靠在榻上休息,原來分享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乃怪會有人因為丈夫的不忠和出軌而發瘋自殺,以前的憶憐對此嗤之以鼻,可如今真輪到她自己了才知道,即使不愛,也未必受得了。

她氣悶地推門而出,守在門口的奴才們嚇得忙跪了下去,她不再理會往外走,小錢和幾個家丁緊緊跟在後頭。

她除了府也沒人敢攔,平日裏端莊溫和的福晉突然發起脾氣,幾個奴才們可憐兮兮地跟著她在大街小巷裏穿梭,她不想去哪裏,她隻想逃走,逃到沒有人的地方,她隻是裝淑女裝累了,裝賢惠裝累了,她早就不像從前的她,那樣敢愛敢恨,不像了。

在人群中橫衝直撞,可憐了跟著她的奴才們,漸漸的人多起來,奴才們跟不上她了,小錢急了,忙喊:“福—夫人!”人擠著人,“夫人,您慢著點兒。”

憶憐充耳不聞,依舊在人群裏衝撞,被擠到一處人少的地方才發現那些個奴才早就沒影兒了。她繼續往前走,真的是太久沒走過這麼多路了,想當年她逛遍杭州商業街也沒喊累啊,穿越到古代來後太享福了,到哪兒都是四人轎抬著,三人跟著,現在一下子走這麼多路,腿立刻就酸了。她也不顧什麼身份了,網街邊地上一坐。

“姑娘,一個人?”一個長相儒雅,但一看就知道不是好東西的男子搖著扇子靠近,憶憐理都不想理。“離家出走?”男子索性就蹲在她麵前。

憶憐抬起頭有些厭煩地看著他:“走開。”“小姑娘講話怎麼這麼野呢?”男子猥褻地將手伸向她的臉,憶憐慌張地躲開,站了起來:“你幹什麼!”男子笑了笑:“大爺我帶你去個好地方。”說著已經欺身上來,這大街上有不少人,卻都裝做沒看見。

“你快放開我!”她被他拉的生疼。男子一臉色相地抓著她往巷子裏拽:“快給爺過來!”憶憐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無助,她想甩開那人的手,卻被他抓得生緊,以為自己力氣挺大的,可在這男人麵前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轉眼間就快進巷子了,憶憐再沒有力氣了,就在這個時候,一聲鞭響,男子手吃痛一鬆。憶憐一個踉蹌向後摔去跌進了一個人懷裏,她回過頭,是八爺難得一見的失去笑臉的麵容。

“往死裏打,哪隻手碰過福晉,就砍哪隻手。”聲音是靜靜的,帶著不容置疑的肯定,手下人知道這是生氣了,便不再顧慮地動起手來。

這下那個男人傻眼了,福晉?他方才輕薄的是皇子的妻子?

憶憐呆呆地靠在八爺懷裏,眼眶中的淚在打轉卻沒掉下來,喘了兩口氣她便又要逃走,八爺伸手一攬又把她撈了回來:“你還想幹嘛?你知不知道小錢回來報告時我們多著急!”他牢牢圈住她,他也大概猜到是什麼事,因為早上他聽見十四弟向皇阿瑪稟明有納妾的打算,德妃也已經同意了。

憶憐不答話,隻是用力想掙開他的手,八爺有些惱怒:“憶憐,你早該知道進入帝王家便會遇到這種事,即使在普通的富貴人家也是這樣,我不懂你曾經告訴我你期望的那個什麼‘一夫一妻’,但我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在這裏,是不可能有那樣的人。”

“咳、咳……”憶憐咳起來,瘦弱的身子劇烈顫抖著,像溺水的孩子,她緊緊攥著八爺的衣服,八爺將她護在懷中,他知道,她哭了。

十四爺趕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般場景,巷口那個男子已經昏迷不醒,八哥抱著自己的妻子臉色沉靜,看見了他隻是輕輕搖搖頭,示意他等一下。

十四爺走到巷口問:“他做什麼了?”家丁們對了個眼神,咽了咽口水答:“方才奴才們看見他正把福晉往巷子裏拖。”“哦?是麼?”十四阿哥的聲音很靜,蹲下去扳起那人的臉,一字一頓地說:“我十四爺的女人你都敢碰。”然後一腳踩在那人臉上,轉過身對自家的家丁說,“扒光了衣服扔到大街上,去!”“是。”家丁們便忙開了。

十四阿哥看了眼還在別人懷裏的妻子,又別過頭,躍上馬走了。聽到馬蹄聲漸遠,她才抬起頭,眼睛紅紅的,但顯然情緒已經過去了,目光也沉靜下來了,退開了兩步,她又恢複原來端莊的福晉,一福身:“有勞八爺了。”回過頭看見被家丁剛扒了上衣的那個男子,她皺了皺眉,轉回身有些無奈地問八爺:“八爺身上帶錢了麼?”

八爺看了她一眼,從腰邊取出錢袋地給她,她從中拿了點碎銀子出來:“謝八爺,改天我讓人把錢送到府上。”說完她便走向巷口:“夠了,住手。”

家丁們頓了一下退倒兩邊,十四福晉蹲下身看著這個剛剛嚇醒正驚恐的男子,輕輕將碎銀放在他身邊,低聲道:“自己找個大夫,把這件事忘了,別再讓我看到你。”她起身,掃了眼家丁:“跟我回府吧。”“是,福晉。”

她遠遠向八爺欠了個身,領著一群人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