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沫沫還是回到了a市,回到這個生她養她保留了她諸多回憶的城市。一個人站在偌大的車站廣場,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卻沒有一個人是為她來的。

深深的吸一口氣,然後緩緩地吐出來,提起行李箱剛要邁步,手臂就被抓住了。陸沫沫回過頭的第一反應就是‘認錯人了’?抓住她的是個大媽級的人物,不等她開口,大媽就操著一口不純正的普通話道:“美女,坐車不?”

陸沫沫看了一眼手邊的行李箱,又看了看停在廣場四周地的士,猶豫了一會便點點頭。大媽立馬就拉著陸沫沫走到附近的一輛的士邊,拉開門讓她上車。

“美女,去哪啊?”一等陸沫沫坐穩,大媽便問。

“……”陸沫沫想了想,還真不知道要去哪。離開這個城市太久了,突然回來才發現自己居然連一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抬起頭的時候就看見大媽在從後車鏡裏打量她,車子已經啟動了。沉思了一會兒:“去七路車總站吧。”

車站並不遠,坐的士也就五分鍾的時間,陸沫沫又拖著行李箱上了七路車,公車慢慢啟動,平穩的行駛著。陸沫沫坐在一個靠窗的位置,望著窗外,這是她以前很喜歡做的事。心情不好的時候,無聊的時候,慌張無錯的時候……就會坐著七路車從一個總站坐到另一個總站,然後再坐回來。一路上靠著窗戶迷迷糊糊的想想事情,心情會明朗很多。

公車走走停停,不得不說,四年不見,a市的變化真的不算大,至少給陸沫沫的感覺是熟悉的。手機傳來簡訊,是思然的,對於陸沫沫來說,林思然是一個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人物,離開a市的這幾年陸沫沫何其慶幸有林思然這樣一個朋友。

打開短信:“沫沫,到了沒有?回信報平安啊親~”

陸沫沫心中一暖,回信:“親,到了放心吧,不會丟的。回頭聯係。”

感覺有人拍了她一下,一側頭就看見旁邊不知道什麼時候坐了一位老爺爺,看了沫沫一眼,突然衝她咧嘴一笑,露出缺了一顆牙的牙齒。陸沫沫頓時打了冷顫,也回了一個尷尬的笑,然後不動聲色的悄悄往裏挪了點。抬起頭在四周望了一圈,後麵隔著一排坐著一個男生,低著頭打電話,看不清模樣,前排是一對和她一起上車的中年夫妻。陸沫沫實在想不出來是誰拍了自己。轉過頭,又看見老人在衝她笑,陸沫沫一驚,立馬把頭轉向車窗外。剛好看見自己的高中學校和自己擦肩而過。

陸沫沫歎了口氣。

可能是長時間的坐車有點累,在公車晃晃悠悠的行駛中,陸沫沫靠著窗,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第一個看見的,是窗外倒退的景色和灰蒙蒙的天,她一時分不清自己是坐在公車上還是火車上。坐正身體後才意識到自己剛剛好像是靠在誰的肩上,猛的一側臉,著實嚇了一跳,什麼時候旁邊的老爺爺變成了俊小夥兒?

隻見男子望了她半天,開口:“醒了?”

陸沫沫半天說不出話,就隻是呆呆的望著眼前的男子,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似乎,她還是哪個每天和許嘉年一起坐著公車上下學的18歲少年,而後來發生的一切、離家四年,都不過是南柯一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