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思量,自難忘。(1 / 2)

無處話淒涼。

對鏡拈花。鏡中人微微展眉,那眸一望過去,似要將整個人世間都化成水。媚眼如絲,有妖的邪。目光澄澈,攜孩童的純。再往那深深的瞳眸看進去,深諳世事的熟穩。

身影窈窕。光華勝過千萬閨中女子。

穿過這女子的房。屋外的叫喊聲震耳欲聾。

“晚歌!晚歌!大爺今晚一定要見到她!”

“花景娘!快把晚歌叫出來吧!”

“其他的都一邊去吧!直接讓晚歌出來花魁非她莫屬!”

“……”

一容貌清麗、年紀十五六的姑娘從內間緩緩走出,偌大的殿內瞬間鴉雀無聲,在眾人眼裏由遠及近。像是神祗的預告般。所有無比渴望的喜色都勢如山洪衝向她。雖說見過晚歌的人占極少數,但晚歌身邊的侍女眾人還是認得的。名即紫。

“我家主子讓我來告訴諸位,不好意思讓你們久等了。”即紫微微欠身,麵帶笑意,台下一大片人早已心癢。片刻後爆發雷鳴般的掌聲,原來身後唯美如仙境的帷幔後麵已然出現了窈窕佳人的身影。即紫回身將晚歌迎出緩移蓮步至台前。華美不失簡潔的長裙襯出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段,裙上精美的刺繡更加使她氣質不凡。隱居在這人世間的仙子,恐怕也是如此風姿吧。頓時,雅致而華麗的大殿內隻剩下了所有人的呼吸聲。

“即紫。替我取下頭上珠簾。”晚歌輕啟朱唇,聲音輕細卻令人無法忽視更別談忘懷。

“是。”即紫滿眼笑意麵色攜了揮不去的小小傲氣,想是在為自家主子的天人之顏豔壓所有人自豪吧。跟隨晚歌三年。在看見晚歌的第一麵起就知道,她是自己的主子,是世間最美、最好的主子。為晚歌卸下那遮麵的珠簾,親眼見所有人眼睛睜大似銅鈴。即紫禁不住也順勢瞧了近在咫尺的主子一眼,那波瀾不驚天淡如水的幽黑眸子,在這眨眼間帶走了所有人的魂魄。

“南方有佳人,絕世而獨立。一顧傾人城,再顧傾人國。”

被帷幔隔開的雅間突然劃破了一片寂靜無聲。鏗鏘有力的男聲開口緩緩的聲音連吐氣都帶了清幽酒香氣。說罷,起身用手中折扇挑起了絲絲帷幔,年輕筆直的身軀站立在台下人中央,與台上人遙遙相望。開口又道。

“上古既無,世所未見,瑰姿瑋態,不可勝讚。”

晚歌揚起嘴角,隨之眯起來的眼睛猶如溢水,“多謝漆雕公子誇讚。”

怔住的眾人聽見從晚歌嘴裏吐出來的名字不由得再次吸一口涼氣。漆雕家族,富可敵國,名滿天下百載。就練這西褚第一青樓‘揚笙庭’也屬在漆雕家族名下。漆雕灸枳,家族血脈單傳,喜愛遊山玩水,平時不辦事,辦起事來以狠辣為準。麵容俊朗,棱角分明如出自雕刻大師之手。

絕代佳人坐於紗幔後,琵琶一曲溫存迷醉。整座揚州城,笙歌豔舞伴著朦朧夜色。

漆雕在晚歌露麵於眾人眼中之後迅速地讓花景娘也就是當年的老鴇安排他與晚歌移步至揚笙庭後院專為貴賓設立的套間。不知為何,在親眼見了這位被稱作是揚笙神女的晚歌之後,他竟不願再讓任何人瞧她一眼。

此時,晚歌在層層珠簾紗幔後傾心彈奏琵琶一曲。距他隻幾步之遙。漆雕一晃杯中烈酒,仰頭喝盡。

不知何時,曲已終了。他恍然開口道:“我娶你為妻。如何?”目光越過麵前種種阻礙直勾勾地望進晚歌溢水的眸子。

晚歌輕笑,絕美的麵龐霎時讓人失了心魄。她起身,揮手屏退屋內除了即紫以外的其他丫鬟。徐徐啟唇:“漆雕公子啊,你可知晚歌等了你三年。”

漆雕不動聲色的麵容掩飾不下眼裏的驚色,桀驁的氣息瞬間化為和熙溫柔。

“晚歌進入揚笙庭已有多久,公子知否?”晚歌盈盈走出,立於從窗戶照進來的月光之下,愈發顯得脫俗。

“三年。”漆雕壓下擁美人入懷的衝動。心裏知道,眼前這人與自己見過的所有女子都不一樣。沒有一處可以與之相比。揚笙神女。果然是神女。

晚歌望著遠處皎月,繼續發問:“那麼,在公子的印象中三年前可有什麼事情轟動西褚幾十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