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雕略一思索,猛然抬眼,驚望住她:“你,可是西陵府的人?”三年前。三年前轟動的事除了西陵府滿門皆喪這一事還能有何?若晚歌是西陵府的人…漆雕正在思肘,晚歌又說道。
“晚歌原名,西陵淚。”
漆雕頓時無言。怔怔看著她。西陵丞相的女兒。她…竟是西陵家的後人。
“三年前薄奚家將我西陵府上下所有人殘殺,薄奚蓮將我帶離王城付與這煙花之地。”晚歌苦笑,竟讓漆雕慌了手腳。她繼續說道:“我不知她為何這般恨我。但事已至此,我亦做不到不怨恨她。當日她離開揚州,萬沒想到揚笙庭的老鴇花景娘竟曾受過我家恩惠,見我落難,誓要護我周全。有朝一日,必定為西陵府洗刷冤屈為我爹娘及府內所有人建造西陵墓園。從那以後,花景娘捧我做揚笙庭頭牌,為保我清白隻讓我在紗幔後唱曲。一年一度的花魁賽才讓我露一次麵。隻為等到可以助我西陵氏族翻案的人。除了漆雕家族的人,還能有誰?”晚歌回身,目光直看著漆雕。
漆雕突然放聲笑,笑容邪美,他說:“你怎知我定會助你?”
晚歌麵色波瀾不驚:“若我毫無把握,何苦等你三年。”
漆雕用常人看不見的速度行至晚歌眼前,咫尺之距。他抬起手掐住晚歌精致的下頜,那麼修長有力的手,仿佛一用力就能把這天仙女子捏碎。江湖人人皆知,漆雕公子拜於名師門下,輕功,劍術,未遇敵手。他迫她隻能仰起那張傾城傾國的臉望著他。滿眼得意。麵前佳人眼下淚痣猶如集了天地日月光華,惹人心憐。
“公子請自重。”晚歌麵無懼色。
漆雕揚起嘴角的弧度裏卻湧上幾絲玩味:“若我不呢?”
晚歌頓時睜大了明眸,充滿怒意。撇過臉龐抬起手忍不住一巴掌揮了過去。漆雕即刻眼裏閃過一絲不可置信的驚詫。但隻是一瞬間。他用修長手指撫了撫微微產生疼痛感的嘴角,仍舊邪邪笑道:“現在我相信你是清白之身。”
晚歌猛然抬眼直瞪他。漆雕笑意卻湧現得更加明顯:“本公子喜歡你表情生動一點。多可愛。大美人兒。”雖然言語挑逗,卻讓晚歌懸了許久的心終於沉下來。江湖傳言漆雕家公子染指的美人無數,生性不正經。見他暴露本性,晚歌這才放心。心想。三年,現在西陵家終於翻身有望了。
“我以漆雕家族之氏名起誓,為你西陵洗刷冤屈。西陵府歸還於你的那日,就是我們成親之時,如何?”漆雕舉起右掌,眼中自是一片堅定不移。
“好。”晚歌以左掌相向,擊掌盟誓。
這誓約。將承載此生的重量。
站在角落裏的即紫又驚又喜,打開門大喊一聲“花景娘!”然後將來人迎進房。喜極而泣道:“漆雕公子答應了!”花景娘一聽,瞬間也淚眼婆娑。看她們的反應好像一切都已經成功了一樣。但是,能有這反應亦是理所當然。漆雕家要辦的事,沒有辦不到的。
深夜。漆雕早已去了揚笙庭內專為自己留的庭院。而屬於晚歌房屋的窗戶卻始終亮著。鏡中人眉頭微皺,似抹了千年化不開的愁。腦海中不斷浮現出一雙眼睛。那眼,明亮如火,卻清晰如晝,又深不見底。
“小姐為什麼看起來還是一點都不開心呢?”即紫守在一旁,跟隨晚歌三年早已把她的心事當成了自己的事。
晚歌一如既往地朝她淺淺笑:“即紫可記得我與你說過的賦神?”
即紫大驚:“啊!小姐。幸虧現在無旁人。不然若是被其他人聽見你直呼太子名諱可就完了!”
晚歌絕世的麵容上仍舊是揮之不去的笑意。隻是無人能夠看出那笑裏盛著的苦意。這麼些年想忘卻無法忘懷的麵龐,隻讓人看過一眼就銘刻的眸。明知時過境遷續多年,那時年幼無知。自己卻是沒有一個夜晚不去深深思量。
賦神啊賦神。你可還記得當年的西陵?唉。就算記得,也不會知道她已身在煙花之地,名為晚歌。但願你忘了,永遠別再憶起。
美人輕歎,胭脂淚已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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