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花三月下揚州。
賦神與薄奚蓮分別乘一輛馬車,喬裝成富商子女,兩路人馬從王城直達揚州城。馬車在一家客棧門口停了下來。侍從朝馬車內傳:“太…”
賦神一聽,立即迅疾地下了馬車製止侍從道:“太什麼?記住了。我叫月神。稱呼我公子。”
一幹人等進了客棧各自打點。以華麗雅致聞名於揚州城乃至整個西褚的客棧紅苑莊,光是大大小小的廂房就有上百間。而靠山建造的幾座分開的別苑則更加美得令人不斷嘖嘖讚歎。
薄奚蓮滿意地帶著幾位家丁侍女進了左邊別苑。賦神朝她離去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後麵無波瀾地轉身走向右邊別苑。
“小姐,進膳了。”丫鬟傳道。回頭發現薄奚蓮正滿麵愁容地坐在桃樹下的石凳上。“小姐為什麼還是不開心呢?都快要成為太子妃了!”
薄奚蓮抬眼看看丫鬟,有些陰鬱的心情在聽見了'太子妃'稱呼後立馬晴朗許多。嗔道:“蠢丫頭,成為太子妃豈能是你胡說的?”
丫鬟像是能感應到自家小姐瞬間好起來的心情般,大著膽子說道:“太子都邀小姐一起來揚州來遊玩了,難道還不夠說明他對小姐的愛意嗎?”
薄奚蓮微微皺眉:“可是現在都進晚膳了,我們已經在別苑裏待了一天,也不見他來找你小姐我呢。”
“小姐呀,你就別胡思亂想啦。我在薄奚府內的時候聽人說揚州煙花節熱鬧至極呢。還有很多慶典活動的!明天叫人去太子的別苑傳話去遊船呀。讓太子多和我們小姐多在一起待些時間,太子一定會越來越愛慕小姐的!”丫鬟洋洋得意起來。
“死丫頭小青。越來越多話了。”雖話裏帶了些責備的意味,但此時的薄奚蓮卻已經明顯笑了起來。翌日。天一亮烈涯就收到了薄奚蓮的家丁請月神公子日暮時分一同乘船遊河的傳話。還未等到烈涯回屋請示,賦神就已經從屋內走出站在他身後答道。
“好。”麵容仍舊如同屹立千年的冰山,散發著潤如玉,清冷似月光的氣息。揚笙庭。傍晚才開門迎生意的揚州第一青樓白天時候顯得有點冷清。歌姬舞妓們日上三竿了還在各自屋內迷糊不起需為晚上的笙簫歌舞養足精神。此時,卻有四個顯得特殊的人一起聚在廳內。
“漆雕公子的意思是,要和晚歌一起出去湊湊煙花節的熱鬧?”花景娘看了一眼神態自若的漆雕,又看了看晚歌,繼續道:“可是晚歌從未出過這揚笙庭,聲名大噪已久,且昨晚又在眾人麵前揭了珠簾,認出她的人一多起來,我怕會不安全。”
漆雕滿不在意地一把揮開折扇,笑言:“有我漆雕灸枳在,豈會讓人動她分毫?”渾身的桀驁不羈有如某種光芒和著這言語刺中了晚歌的神經。如此毫無餘地的許諾與保護,是自己已經多久沒有感受到的親切的溫暖。握著茶杯的手不禁輕微顫抖了一下。
不想卻被習武之人眼觀六路的漆雕看得清楚,帶著笑弄的意味道:“晚歌是否已經被本公子的真摯所打動?要不要立即嫁為我妻然後我再幫你辦事?”晚歌瞬間語塞。這漆雕灸枳,真是孩童秉性!伸手搶過漆雕手中折扇不留情地揮他一棒。“公子莫忘記昨晚誓約。”
“啊。”漆雕摸著受了傷的頭部一聲大叫,繼而說道:“晚歌真是狠心呐,昨晚給我一巴掌,今日又打我腦袋。難道在還沒有完全嫁給我之前就想守寡不成?”語氣哀怨又調皮,逗得晚歌哭笑不得。而即紫和花景娘則在一旁看得心花怒放。漆雕公子啊,你不知,晚歌小姐從未在他人麵前露出這般自在模樣呢。
漆雕與晚歌自午時出門,步行至一山腰中的寺廟上香拜佛。晚歌說要感謝爹娘在天有靈終於保佑她遇見了得以相助的貴人。漆雕笑,笑靨邪美,亂人心智。一路上自然是風光無限好。且對於其他見了晚歌和漆雕這對驚為天人的組合的百姓來說,任何風景都無法與他們相比。簡直是行走於凡間的神女。
出了廟下山,漆雕見旁人看著晚歌的癡癡模樣,忍不住更靠近身邊神女握住她的手低聲道:“我真不願意你這般絕世美奐的容顏被他人看了去。”臉上尖銳的棱角彰顯著少年的張揚。眼睛裏卻總是充滿讓人生氣不起來的玩笑意思。晚歌抽出手,抬起臉,眉如柳,目光燦若星辰。笑:“公子真是小氣呀。”
“那是自然。我定會盡早娶你為期。我的娘子。”說罷,眉目中笑意張狂。晚歌奪過他手中折扇又是一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