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子矜突然感到不舒服,猛地放下碗筷跑了出去。
胃開始翻攪,方才吃的東西都統統吐了出來。
曇靜靜站在她身後,將一塊幹淨的帕子遞給她,探手在她腕上輕輕一搭,眼神一黯,隨即又鬆開了。
子矜擦去嘴角汙穢,緊張的看他。
他低著眼簾卻不看她,站了一會,轉身進了屋。
子矜望著他瘦弱的身影,歎了口氣。
終究……瞞不住。
她沒有想到她還可以自由母親,溫柔撫摸腹中的小生命,兩個月了,他的傷……也應該好得差不多了吧。
風柔柔吹著,撩起髻邊發絲,青色的衣隨風舞動,連髻邊的發也隨風舞起來。
屋內的曇正賣力的乒乒乓乓敲著,剔透的汗水隨著臉頰流下來,帶著濕意的發貼在光潔的額頭上,帶著幾分慵懶與認真。
看到門口吃驚看他的子矜,他勾起一個迷人的笑,兩眼彎彎,抬手招呼他:“丫頭,來,看看我做的嬰兒床好不好看。”
子矜這才發現他一旁擺著一個木製的小床,下麵弧形為腿,放置在地上輕輕搖晃。
“曇……”她遲疑著走過去,怔怔道:“你不生我的氣麼?”
曇溫柔笑起來,放下手中小錘將她擁進懷中,歎息道:“我們把一定要把他養的白白胖胖的,他一定要叫我父親,小小的,奶聲奶氣的,多好。”
子矜心中感動,回抱他,滿足的歎息:“曇……”
曇靜靜笑起來,眼眸中浮現濃濃的霧氣,仿佛月夜中清澈不見底的池潭,努力的觸及月光,哪怕隻是一個虛無的影子,都覺滿足。
散落的發柔柔的落下來遮住眼眸,他滿足的笑著。
若是我不在了,你有他在身邊,也不會孤單……
日子卻動蕩起來,朝廷查到那日刺客的下落,極力搜索無影閣的下落,功夫不負有心人,兩個月後,朝廷終於查到無影閣總探索在,集結駿馬,企圖削平雪峰山。
聽說,負責這次進軍的首領,便是皇上最得力的兒子,安王冷殤。
聽說這個兒子對待手下紀律嚴明,從不容情,卻能讓手下忠誠效忠於他。
為人冷酷異常,臉上從不帶笑容,一雙眼眸如鷹一般犀利冷冽,讓人不敢直視他的眼睛。
又有人說,他辦事雷厲風行,手腕狠辣,就是一個幾歲的孩子犯了錯,他也照樣按法處置。
曾經有人預算,依安王的辦事能力,雪峰山不出三天就會被攻下來。
江湖上不由紛紛為無影閣歎惋。
雖然雪峰山沒有外麵傳聞的那麼容易就被攻破,但是無影閣堅持三天以後就已經元氣大傷,大軍將雪峰山團團圍住,密不透風的連一隻鳥都飛不出去,傷員太多,這樣下去,彈盡糧絕,就算他們不投降,也早就餓死了。
無影閣各位頭領聚會的大廳裏,人頭攢動,卻沒有商量出一個有用的辦法。
柳師師一直瞞著曇,等大軍攻上來,曇也隻能無奈歎氣。
無影閣裏有人告了密,道出總壇所在的具體位置,是最顯而易見的事,起先眾人紛紛要抓出內奸,隻是最終因沒有頭緒而告終,後來,聽說四王爺烈王因為此事收了牽連,安往查處無影閣和烈王的關係,將他打入大牢。
答案呼之欲出,定是夕月為救烈王道出總探所在。
眾人想清這點,不由對夕月破口大罵,曇靜靜聽著,卻未發表意見。
緊急時刻,似乎商量怎樣突圍才是關鍵。
最後,曇才開口:“承蒙各位幾年來的鼎力支持,曇能勝任無影閣尊主是莫大的榮幸,隻是,此次不同往日,安王手段冷酷無情,連親生兄弟都能關進大牢,眾位若是能保存性命便降了吧,無影閣成立多年也積攢下諸多積蓄,若是能逃過此劫,那些積蓄分給各位也算是多年來盡忠的報酬。”
話一說完,大廳裏沒有半點聲音。
一個耿直的漢子不由跪道:“尊主,隻要您一句話,諸位兄弟立即追隨您衝出去,曆年來,尊主兢兢業業,從不虧欠手下,我們這點良心還是有的。”他猛地站起身來,振臂大呼:“諸位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