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又低低笑起來,仰頭喝了,手環的越發緊起來。
子矜一動不敢動,不停的為他倒酒,他卻也聽話的喝了,一壺酒剩的已經不多,那人終於歎著氣開口:“子矜,難道你真想把我灌醉不成?”
她身體猛然一震,聽出聲音詫異的掀掉蓋頭,柔和的燭光打過來,身後的那人頂著一張俊臉望著她戲謔的笑,幽深的眸子漾起點點暖意,紅色的喜袍投到眼底,化作一泉溫柔。
那人,不是安王還有誰!
這才意識到自己被騙,子矜氣得臉色漲紅,猛地推開他,怒道:“耍著我玩很好笑是不是?”猛地想起拜堂時冷漾一臉神秘,體內的怒火開始湧動,冷著臉朝窗外叫道:“漾兒,出來!”
安王忙上前拉住她,啞著嗓子哄道:“漾兒已經睡下了,你要把他吵醒不成!”
“怎麼會,騙他娘親的事,他是偷笑還來不及,怎麼會睡著,漾兒,出來……”
子矜氣得渾身顫抖,閉上眼睛,腦海中閃過一張張臉,顰兒、君叔、寒夜!怪不得讓他查顰兒夫家的背景時支支吾吾,合著都瞞著她看她笑話呢,當然罪魁禍首還是眼前這人!
“好了好了,不氣,娘子,良辰美景若不珍惜,豈不浪費眾人一番好意!”
安王好笑的環住她,溫柔的輕哄,低低的沙啞的聲音在夜色裏異常的磁性魅惑。
子矜未有所覺,還陷在憤懣的情緒中,一一列舉罪狀:“怎能不氣,若是你,你……唔……”
剩下的話被他含在吻裏,舌尖細細的汲取口中甘甜,唇齒纏綿,溫柔的幾乎將她融化。
深吻結束,他放她呼吸,燭光裏,她的臉浮現誘人緋色,眼眸迷離的望他,紅唇嚶嚶,隻嬌喘著說不出話來,恍若無聲邀請。
他勾起一個迷人的笑,溫柔的將她抱到床上,紅燭滅,幔帳跌落,春色無邊……
空中月光皎潔,雲朵飄過,仿佛唇邊的淡淡笑意。
長廊邊,俊秀的小臉幾乎貼到門板上,俊秀的眉毛緊緊蹙起,企圖聽的更清晰些。
腦門突挨了一記暴栗,不滿的對上紫奴凶神惡煞的臉,聽著她小聲絮叨:“小孩子家家的,快去睡覺!”
他憤懣的翻了個白眼,僵著小臉道:“以後你和寒叔叔還不是這樣。”
話一落地,紫奴臉色緋紅的推他離開,身後傳來尷尬的輕咳聲,卻是寒夜捂著唇掩飾,臉上表情古怪,卻不適宜的浮起可疑紅暈。
冷漾在紫奴殺人的眼光中仰頭笑起來,神氣負著手邁著步子離開,秀氣的小臉笑意滿滿。
今晚,月兒圓圓……
第二日,皇上傳召,金碧輝煌的亭廊裏,九五之尊的一國之主坐於寶座之上,臉色陰沉,重重拍著桌案,隻罵:“逆子!”
安王語:“父皇之棋,孩兒已解,若重來之,依然如故,父皇無錯,孩兒無錯,與之對弈之人錯也!臣等擁護四王爺烈王為儲君,求父皇成全。”
眾人跪,大呼:“吾等擁烈王為儲,求皇上成全!”
皇帝不語。
遠遠行來男女二人,男子卓然,女子窈窕,竟似天造之和,正為君雲寒與柳師師,二人齊跪,俯身稱頌:“望皇上成全!”
皇帝突顯黯然之色,終允,立四皇子冷烈為太子,輔佐朝政,後因喜愛三王之子冷漾,常與之戲耍,漸將朝政交於冷烈,安享晚年,不提。
街上繁華,叫賣聲聲,此起彼伏。
幾人棄了轎子,心情歡快的走在街上,冷漾穿梭於長輩之間,一臉得意。
“三日後,去南宮家回門吧,他們早已視你為親生女兒,不會怪你的。”
君雲寒語重心長的對子矜囑咐。
子矜臉色一黯,皺眉喃喃:“可是……”
“我派人解釋過了,說曇隨高人遠遊,囑托你替他盡孝,你這才扮作男兒身進了南宮家。”
知道她的疑慮,安王體貼的開口。
子矜點了點頭,溫柔的看過去,二人一笑,滿滿甜蜜。
腕上曇花般的手鐲微微發涼,她低頭歎息: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