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疼痛的刺激下,南璟雯很快舒醒過來。麻繩早已被解開,自己依舊身處那個小屋之中,不同的是,窗外早已亮如白晝。
努力支撐起身體,然而臉上和嗓子的疼痛沒有減少半分,疼痛感讓她忍不住扯動嘴角。
蘇醒過來的南璟雯剛想要呼救,令她震驚的是,自己竟然發不出聲,瞪大的雙眼想要知道這一切,到底是不是真的。
裹在身上的青色衣衫,早已褶皺不堪。豔陽光照在她身上,顯得狼狽不堪。
包著紗布的雙手,緩緩握成了拳頭,聲音,相當於她的命,她依靠它為生,她實在不敢想象,失去了聲音的她,到底要如何起步,她明白自己的麵容已經毀了,再失去聲音,真的讓她跌入了穀底。
南璟雯渾渾噩噩地站了起來,走出了木屋,這裏是哪裏,自己該怎麼辦。她現在隻能這樣漫無目的地走著。
大約一柱香的時間,南璟雯灰暗的眼瞳終於出現了光亮,一間茅草屋出現在她眼前。這就像是一扇曙光的大門。
推開門走了進去,屋內一位年輕婦女正在翻炒著草根,看見南璟雯的婦女,大聲尖叫起來,舉起手中的木鏟,指向跟前的南璟雯,“鬼啊,鬼啊,救命,來人救救我。救命啊!你離我遠一點,走開啊,你走開!”婦女手中的木鏟不停的揮動著,幾乎就要打在了南璟雯的身上。
南璟雯張著嘴想要說些什麼,忽然想到自己不能說話,隻好擺動著雙手,使勁搖晃著頭,婦人被她嚇壞了,直接將木鏟扔了出去,木鏟不偏不倚的正中南璟雯的臉龐。
血水本已凝固,又遭遇這樣劇烈的損傷,汩汩鮮血止不住的往外冒。
“滾啊,走開,不要靠近我們家!”婦人衝著南璟雯大聲吼道。
南璟雯聽著她的語言,內心苦不堪言,沉默著,走開了。
剛走出不遠,眼淚就止不住的往外竄,心中的痛遠遠超過了身體上所受到的損害。
自己到底是做了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待她。無聲的哭泣,成為了一個人的舞台劇。
哭到再也哭不出來,南璟雯拖著沉重的身體漫無目的走了很久,很久。
最後體力不支,暈倒在了荒郊野外。
夜色朦朧中,馬蹄聲格外清脆。“籲~”馬夫瞧見麵前躺著個人急忙拉緊韁繩,卻不敢貿然前去查看。轉過頭看向那車內的人。
“公子,前麵有個人,要不要下去看看,這荒山野嶺的,恐怕從哪兒跳出個財狼野豹的我看都能要了他的命。”馬夫不忍,輕聲詢問著。
“現在這世道,苦命人一抓一大把,倘若你要是菩薩心腸,最後壓死的人,是你自己。”門簾後淡淡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感波動,字正腔圓的嗓音中又帶著的是一絲絲清爽。讓人浮想聯翩車內的人到底生的怎樣的樣貌。
馬夫瞥了眼躺在地上的人,心一橫,“駕!”馬蹄聲漸行漸遠。
“等一下。回去。”走了不一會兒,門簾後的人叫停。不知是慈悲心發現,還是怎麼的,裏麵的人,弄的馬夫滿頭霧水。不過,同時也暗暗為那人感到欣慰。
回到南璟雯邊,馬夫跳了下去,輕輕扶起南璟雯的時候,嚇了大跳。“公子,這人。”馬夫神色中浮現後怕。“死了?死了那就扔在這裏,我們繼續趕路。”裏麵人皺皺眉,不想耽擱半宿,催促著馬夫。
“這到還沒,不過這位姑娘再不及時就醫,恐怕就真是命不久矣了。”馬夫哀歎,也不知這年紀輕輕的姑娘,怎會慘遭如此慘絕人寰的待遇。對於姑娘家來說,最重要的無非名節和樣貌,不知她怎麼受得了。
“沒死就成,搬上來我看看。”一雙修長的手掀起門簾,令人驚歎的容顏展現在人眼前。麵如冠玉,卻蒼白如紙。一雙眸子好比深不見底的潭水,掀不起任何波瀾。也不知這人想到了何事,微閉的薄唇向上勾起,讓人挪不開眼。
馬夫將南璟雯送進窄小的馬車內。看著那幾乎分辨不出麵目的臉,男子倒吸一口冷氣,那人說的當真是此人?不敢相信眼前的人就是自己要尋找的人。
“你先下去,我要給她療傷,等天亮我們在啟程。”男子目光一直放在南璟雯身上,不曾移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