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當空灑清輝,流螢亦幽幽點點。
刀劍相撞,鏘然微弱火花四濺,兩人錯身而過,慕驚年沒有看清對方相貌,黑衣蒙麵,玩的是傳統江湖刺客的套路,老掉牙了,隻不過從手上傳來的力道來看,來者實力起碼在二品以上,慕驚年心中罵娘,都他娘的說二品高手稀有罕見,放屁!
黑衣人蓄勢一劍未果,一記燕子反身,一柄如水長劍挽出一個犀利劍花,殺氣縱橫,籠罩慕驚年全身。
慕驚年錯失先手優勢,依然不急不緩,挽雷刀勢大力沉迎接上去,試圖破開劍幕,隻要他進入到他身前三尺之地,長劍遊刃有餘的優勢就會蕩然無存。
黑衣人冷笑一聲,腳尖相踏,蹬空丈餘,一片呼嘯聲中,銀針四射,夜色凝重,極不容易察覺,陰毒狠辣。
慕驚年眉頭一皺,揮刀掃去暗器,但是一來一往,又被黑衣人拉開距離,原本計劃瞬間落空。
黑衣人得勢不饒人,一手長劍如同靈蛇出洞遊走刁鑽,顯然是經驗老道的刺客,走的是凶險萬分的搏殺劍術,與那些花哨華麗招式半點不沾邊。
慕驚年一退再退,黑衣人一進再進,兩人從蘆密密麻麻葦蕩中殺出一條八尺寬的小路,蘆葦被劍氣刀氣波及,攔腰折斷,頹然下墜,漫天飛舞的蘆葦絮被湖風裹挾亂舞,月黑風高夜,正是殺人時。
武人對戰,憑的就是一口氣在胸中,講求一氣嗬成勢如破竹,然後在某個瞬間濁氣換新氣,再次一氣上高樓,否則濁氣不出,新氣不進,就會內力倒行,折損經脈,凶險異常。
黑衣人明顯走的是凶險至極的殺人劍術,講求如同流星擊月,一擊必中,可他偏偏氣息綿長,連出數十招不見頹勢,大有道家一氣複一氣,氣氣登天的氣勢,讓慕驚年直皺眉頭,再這麼讓他氣勢登臨到頂峰,自己一品之上的實力根本就發揮不出來,隻能被動接招,遲早敗北。
慕驚年一咬牙,強行提氣,反手持刀,體內真氣暴湧,低聲嘶吼強行吃下七八記犀利至極的劍鋒,挽雷刀上青紫刀芒吱吱作響隱隱如雷鳴,身形極速反進。
黑衣人一皺眉,長劍飛舞間就在抽身而退,慕驚年獰笑一聲,真當老子是好惹的主?隔兩天就來撩撥一番,耍夠了威風就瀟灑離去?
慕驚年重重踏步上前,正好踏在黑衣人新氣換舊氣的當口,黑衣人瞳孔一縮,他原本就不為了殺人而來,隻為試探慕驚年實力好為下一步計劃鋪墊,沒想到慕驚年居然會擺出以命換命的姿態,黑衣人絕非怕死之人,當機立斷,長劍掠出一個驚人弧圓,長風挽舊柳,清風扶新桂。
出發之前,慕驚年得到東越三名刺客的詳細資料,三人皆出自於東越最負盛名的殺手組織,最招牌的招式便是看似輕輕一道劍芒,卻能瞬間近身,劍氣入身如同生命力最旺盛的楊柳,深深紮根,攪碎經脈。
慕驚年瞬間辨別出殺手身份,眼中狠色一閃,結結實實吃了一記狠辣劍氣,在胸口炸出一朵雪花,紅衣更紅,心肺疼痛難當。
黑衣人一擊得手,就要抽身向後,慕驚年咬牙手中挽雷刀芒氣焰囂張,直直向黑衣人脖頸砍下。
羚羊大掛角,登絕崖複回欄。
黑衣人避無可避,眼中並無絕望神色。
刀下收鞘,人頭落地。
慕驚年跪地嘴角溢血,再一刀插在掉落頭顱上,你他娘的死不死?
…
梁初一與嚴秀才苦等慕驚年不至,嚴秀才罵罵咧咧地動手私下一個肥美雞腿,狠狠啃了一口,滿嘴留香,罵罵咧咧道:“什麼玩意兒的宗門子弟,半點信用沒有,不是我說你啊初一,要是那時候答應去酒樓還能蹭吃蹭喝一頓,你瞅瞅現在,人家看不上咱倆,放了鴿子,無趣得很,還在這邊吹冷風涼得緊,奶奶個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