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驚年不帶大戟隻配挽雷,原本興起要去未央湖畔那處擂台瞧瞧熱鬧,有二品高手搏殺互鬥,也是是存了以他山之石攻己之欲的心思,想要觀看入得了品級的高手交手,從而在旁邊偷師其精髓,最不濟也要瞧個架勢,開闊眼界不是?
正在趕路,猛然瞧見侍衛精壯護衛在周圍的荀夏禾,這小姑娘豆蔻年華又衣著清麗俏皮,在大街上很能夠博人眼球,不過潑皮流氓見那些龍精虎猛的侍衛也就沒那個膽子上前調戲兩句,荀夏禾跟一位年紀相仿的閨中密友談笑風生,在她彎腰挑選精巧糖人的時候猛地瞥見街轉角正想離開慕驚年。
“慕驚年,你別跑…”荀夏禾丟下糖人提起裙角,就追了上去,慕驚年背對著她苦笑著停下腳步,這姑娘似乎跟自己特別有緣,躲也躲不開。
荀夏禾出身名將世家,爺爺更是高居驃騎大將軍之位,手握虎符兵權,位至正二品,將她形容成千金之軀並不過分,她這一動,侍衛同齡使了個眼色,便衣侍從瞬間隱匿與街巷之中,侍衛同齡緩步向前,他認識這個紅衣少年,當今長公主身側的棋侍詔,不過聽說這位棋侍詔文采不顯武力倒是高達一品,還將那位被譽為“桃花郎”的拓跋鋒一頓臭罵,如果僅僅嘴皮子功夫厲害也就算了,居然還勉強戰勝拓跋鋒,這讓侍衛同齡就有些震驚,不得不承認確實有天縱之才。
慕驚年看著小跑來的荀夏禾氣喘籲籲地停在自己麵前,小臉漲紅,不由得好奇問道:“你怎麼在這裏。”
荀夏禾靦腆一笑,指了指繁華鬧市道:“未央宴呢,正宴我一介女流不能參與,武道大會這個熱鬧我就來看看,況且這次天樞院有四人出世,還有眾多江湖高手而來,我聽得有趣,按奈不住咯。”
慕驚年忍不住搖搖頭笑道:“聽王爺說過你的事跡,成京大大小小紈絝子弟在荀小姐手裏都給收拾得叫苦連天,人送外號“荀女俠”,起初不信,如今看來果然。”
荀夏禾一愣,然後得意洋洋的擺擺手道:“不算什麼不算什麼,那些仗著宗族長輩餘蔭茂密的紈絝少爺們別的本事沒有,整日架鷹牽犬欺侮百姓,不然就是私底下針鋒相對,看著就心煩。”
慕驚年笑而不語,眯著眼,煞是好看。
荀夏禾悄悄紅了臉,然後似乎想起什麼,小聲問道:“聽我叔叔說,你在未央宴上狠狠教訓了拓跋鋒一頓,真的假的呀?”
慕驚年說話實說道:“實力相差不多,那位桃花郎經驗招式皆比我好上太多,若不是他顧忌廟堂局勢,慘敗的就是我了。”
荀夏禾哦了一聲,餘音拉長,剛想再問些什麼,一位身著粉色束胸高裙的女子緩緩走來,高裙上斂下收,腰帶下垂,秀發梳翻荷鬢,俏麗可愛。高裙女子朝荀夏禾紮巴紮巴眼睛,荀夏禾吐了吐舌頭道:“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那日一人擋白馬的棋侍詔大人啦,慕大人,這是國子監祭酒孫大人的孫女,孫大人桃李天下,乃是當朝一等一的清流名士哦。”
慕驚年點點頭道:“自然早聞大名,《光州地理堪輿》一書便是出自孫祭酒手中,一書言盡天下地理形勢,山川河流皆在其中,連我這種蠻子都看得懂,想必是真風流。”
孫妳一愣,她沒想到眼前男子對於自己的微妙身份毫不介意,反而自嘲玩笑,當下對其觀感就不壞了,再看他麵容俊逸得無法無天,本來對其蠻子身份略有芥蒂也悄悄消失,她款款施一個萬福道:“見過慕棋侍。”
慕驚年趕緊還禮,倒是荀夏禾白了兩人一眼,說道:“咱可不興那文縐縐的那一套,別拜來拜去的,對了慕棋侍你剛才急急忙忙去哪,我是不是打擾了…”
慕驚年眯眼道:“正想去未央湖邊湊熱鬧,二位一起?”
荀夏禾輕輕一拍光潔額頭,雀躍道:“真是趕巧,我們也要過去瞧,一起一起。”孫妳性子恬淡,是個內秀女子,對於江湖莽夫鬥毆興趣不大,就找了個由頭回府歇息,當下隻剩慕驚年與荀夏禾一行人,再有的就是被荀夏禾稱呼“吳叔叔”的荀府高手,慕驚年眯眼瞧了瞧這位身上殺伐氣焰極重的中年漢子,竟看不出深淺,心中暗自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