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分慕驚年雙手結印氣吐如龍蛇,整個人心神全都撲在衝破‘憾山’脈最後一層屏障,氣機猶如鐵杵撞擊銅鍾,晨鍾暮鼓之聲在經脈中蕩漾開來。慕驚年臉色稍顯蒼白,在成京兩個多月每日三碗腥臭藥液入肚,像被丟進了藥罐子中,腥臭藥味驅散不盡,而慕驚年的經脈被藥液滋養下,終於可以放肆衝擊經脈屏障,而不用擔心經脈受損,慕驚年如何會放過這等良機。
三更時分,三四個鬼祟身影出現在慕驚年所在房間的窗旁,不經意間出動慕驚年布下的精致銀鈴,發出一聲細不可察的響聲,慕驚年頓時眉頭一皺,抽回心神,眼神冷冽地看向窗外,一個黑色人影輕輕捅破窗紙,吹進一縷無色輕煙,慕驚年冷笑一聲,索性閉上眼睛裝睡,看這夥蟊賊想幹什麼,不在成京沒了監察司與李崇光肆無忌憚的護持,慕驚年做什麼都有些束手束腳。
輕煙緩緩飄進房間後,慕驚年吸入迷煙,稍有眩暈之意,稍一運功便清醒如初,遲遲等了半晌還不見蟊賊動靜,慕驚年皺眉睜眼一看,窗外已經沒有人影,客棧馬廄發出一陣長嘶,慕驚年一聽臉色驟沉,瞬間背上布囊翻身跳下樓去。
馬廄中一個稍微壯實點兒的黑衣人放低聲音斥罵道:“瘦猴你是吃屎的不成,偷雞摸狗的勾當是你看家本事,怎麼還出了差錯,趕緊的。”另外一邊死死拉住白馬韁繩的幹瘦漢子顫聲道:“別他娘的說閑話,快來幫我。”白馬被糾纏地難受,狠狠一撩蹄子,將幹瘦漢子甩了出去,粗壯前蹄不斷在地上刨這,搖頭晃腦地打著響鼻。兩人咒罵了一番,再度想靠近白馬,慕驚年已經欺身上前,隻一招便將來人打得吐血而飛,幹瘦漢子隻覺胸口被重錘砸了個結實,胸骨斷裂向後飛去,當場暈厥。慕驚年摸摸白馬脖頸,輕聲安撫一頓後,抽出挽雷放在精壯漢子脖子上,冷聲說道:“哪來的狗膽偷我的馬?”那漢子膽子一顫,眼中懼色一閃而逝,然後咧嘴張狂吼道:“偷我的馬還敢大放厥詞,來人呐!”客棧周邊瞬間出現數十名城衛甲士,人人甲胄俱全,手持鋒利長槍,指向慕驚年。
慕驚年皺眉,用刀背敲暈精壯漢子後,冷冷地看向數十名甲士,還沒開口,為首的伍長稍一抬手,周遭甲士燃起火把,瞬間一個小小的馬廄亮如白晝,照耀地甲士身上鐵甲,寒光爍爍。為首伍長冷笑開口道:“如果沒看錯,這匹白馬乃是西域進貢的大宛馬,你又是何人膽敢偷盜這等貢寶,當我大隋例律是一紙空文不成?”其餘話不說,先扣一頂屎盆子在慕驚年頭上。
這伍長話說的也漂亮,這等貢品馬匹確實非有官爵在身之人不得被賜,說到底還是貪圖慕驚年馬匹,卻又怕磕上條過江龍,故而小心試探,若是慕驚年無權無勢,偷盜此馬的罪名榜上釘釘沒跑了,若是慕驚年真有過硬背景,也無非是一句驚擾然後將那兩個賊匪裝模作樣處置一番了事,如意算盤打得劈裏啪啦響,可惜遇上了不講道理的慕驚年。
慕驚年挽雷刀冷笑道:“看上眼了隻說便是,何必惺惺作態,吞下這匹馬也是你能想的?不入流的伍長而已,也敢大放厥詞。”
手持鐵槍的伍長臉色頓時陰沉下來,手一揮道:“給我將此賊拿下,馬匹送回大營,等候都尉大人發落!”聲令一下,訓練有素的甲士橫持長槍慢慢逼近慕驚年,槍尖閃爍寒芒,伍長眯著眼看這個外鄉人怎麼破局,要真有過硬的靠山,也有上頭頂著,他怕什麼?慕驚年冷笑一聲,一刀光華閃出,槍頭全部被一刀削去,熟鐵鍛造的鐵槍在慕驚年刀下猶如薄紙,甲士一時間忌憚無比,不敢再上前,伍長更是臉色難看,當下鐵槍一跺,大吼道:“給我拿下,若是敢擅殺甲士,我看你有幾條命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