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驚年坐在小磬峰後的小院中,坐在寧長生親手種下的梧桐樹下,暖陽微醺,春風和煦,慕驚年吐納了一個時辰之後,身上的氣機緩緩收回體內,運轉了三十六個周天之後,全身如同泡在溫泉之中,通體舒泰。不得不說那本從山白莊意外得來的《紫霄驚雷籙》著實是一本道家不得多的真經,前幾頁雖然記載的氣機涵養之術太過晦澀難懂,慕驚年至今才堪堪參透了四頁,不過便是這四頁讓慕驚年獲益極大,內氣如同陳年酒漿,粘稠地緩緩在經脈中奔騰,一旦全力出手卻又如奔雷般霸烈狂野。
至於最後那一招招來天雷附身的禁術,則是讓慕驚年吃足了苦頭,那種被天雷灌體,生死一刹那的恐怖感覺讓慕驚年如今想起來仍然心有餘悸,不過山穀一招慕驚年斬出那一記精氣神俱在巔峰的一刀,讓浸淫離黃境多年的花錦郎幾乎死在了慕驚年,一品與離黃宛如天人之隔,慕驚年差之一線便能倒行逆天,這要是傳到了大隋江湖之中,少不得激起一陣驚濤駭浪。
恢複之後,在琅琊修行也有十餘天時間,慕驚年修為並未寸進,不過心境卻一日千裏。在琅琊這方洞天福地中,慕驚年心底的暴戾之氣被那股悠然浩蕩的人間和氣慢慢滌蕩幹淨。
每日觀雲海落紅日,春風過大崗,慕驚年幾乎沒一有空便與寧長生請教道家真經的真意,即便寧長生對生吞了金丹的慕驚年橫豎看不順眼,卻不得不暗自驚歎慕驚年的悟性,道門養意長生,寧心神曠達肺腑的法門,在短短十日之內被慕驚年學了七七八八,不僅如此,慕驚年如同武癡一般,一天十二個時辰內,刀戟不離身,原本在監察司沉寂許久的挽雷在慕驚年手中竟也有些許變化,兩者心意相通,渾然天成。
慕驚年飛躍上了梧桐樹巔,張開雙臂,和煦暖陽灑在慕驚年身上,琅琊觀的種種在慕驚年眼前浮現,年青道士的謙讓,寧長生的自然而然,王知道神仙一般的宗師風範,都讓他對琅琊觀觀感極佳,人間自在清淨地。
阿骨打佝僂著身子,身上的老舊羊皮裘已經發了黃,他站在樹下嘿嘿笑,少蠻打小便對清淨自然之地喜歡無比,此番因禍得福,他自然能夠看出少蠻眉宇間的陰鬱氣消失幹淨,習武之人最忌諱心性出了差錯,往往一念之差,便是佛魔之隔。
慕驚年睜開眼,然後灑然一笑,躍下大樹,對著阿骨打嘿嘿一笑,然後讓阿骨打等自己一會,阿骨打愣了一下,不過還是點了點頭。慕驚年跑到小樹屋裏頭,拿著一件嶄新的羊皮裘來,不由分說地給阿骨打套上,一般嘿嘿道:“大叔你也是,衣服都破成啥樣了,也不知道換換,咋的,父蠻臨走之前沒給夠你金子?回去我替你罵他去。”
阿骨打呆愣地任由讓慕驚年替自己換上了新裘子,慕驚年左看看又看看,然後得意地笑了笑,邀功獻媚道:“大叔,咋樣,換上去之後可俊了不少。”阿骨打回過神來,一個腦瓜崩彈在慕驚年腦門上,“大叔都幾歲的人,俊有什麼用。”不過言語之間顯然多了一絲意外,隻不過不知道是驚是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