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軍勝敗已分,華軍三路兵馬競相撤退,頓時由撤退演變成潰敗,拍馬趕來的河羅騎兵主力趁勢掩殺,打得華軍叫苦不迭,坐鎮後方的葛昀頓時也沒了章法,畢竟潰兵不可遏製,於是隻能下令撤帳,隨著大軍一同向南退去,並且指明各部的退卻方向,隻能往雲門城退,便於收集軍隊,堅持對峙。
好在葛昀有大謀略,敗兵還是有一部分被三位將領帶回了雲門城中。隻是河羅可汗已然命兩翼騎兵包抄,把雲門城圍了個水泄不通,現下的雲門城無非是收容了五萬多敗兵,存儲了半個月糧草的孤城而已。
人困馬乏,被圍城中,葛昀也隻能緊急升帳議事,把三位將領都找來,把前線潰敗的軍情問個明白,也商量個接下來的對策。
葛昀傳命之後,便在雲門城的縣衙升堂,借用縣衙做帥帳,他自己也換上帥袍,最先來到縣衙,坐定堂上等幾位將領。由於大家都是今晨雞鳴時分入的城,所以這個會議是在下午黃昏時分召開的,特意讓大家休整一番。
遲峰第一個來,征塵未洗,軍袍上還帶著血跡,離其部眾進城已有五六個時辰過去了,遲峰居然還是這副麵貌來議事,站門守衛的軍士都很詫異。遲峰匆匆而入,到了堂上,倒頭便拜,泣不成聲,哭喊道:“元帥,卑職大罪,萬身莫贖。”
葛昀看見他這般模樣,不禁動容,趕緊起身,走到堂下,扶起遲峰,安撫道:“先不說了,不說了,起來起來,先談事情。”
葛昀雖然不結黨,但對這些軍中後輩向來是愛護有加的。可這次遲峰的擅自撤退引起全軍崩潰,如何對遲峰處置,葛昀也犯了難,葛昀其實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但始終沒個結果,如今看到遲峰這一身血汗,征衣未換,又在堂上痛哭流涕,泣不成聲,又讓葛昀頓生憐憫,一時間也失了儀態。
不一會兒,林允貞到了,換了一身幹淨戎裝,見過了元帥葛昀,和遲峰打了個招呼便在遲峰對麵坐下了,多少有些表示疏離的意味。最晚到的是仲平,他頭戴綸巾,身束羽帶,一身的甲裝都已卸去,一副書生模樣,進得堂上,拜見了元帥,向兩邊的將領行了禮,坐在了林允貞一邊。遲峰見狀,心下更是一緊,連向來與世無爭的仲平,這次也默默地表明了自己的立場。
待眾將坐定,葛昀:“這次,打得不好”葛昀言簡意賅,點明主題,也開門見山,不找借口,定了檢討的論調。接著說:“看來是我們輕敵了,起先的軍報是個幌子。”言語中透著懊喪。
遲峰趕緊站起來:“鎮北關的軍情出了岔子,我要負責。”
林允貞打斷他的話:“這不怪你,吳俊山要擔責,他是北軍元帥,軍報是他報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