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蘇晚鈺十三歲的樣子，眼神呆滯，傻傻地咬著手指，縱然繼承了她母親的絕世容貌，心智，卻是一張天然的白紙。
他想，那是他的罪孽，餘後一生，她若活著一天，他便養她一天，可除了這個，再多的，他也不願給了。
軒轅宸的選擇，著實讓蘇卿然措施手不及，他打亂了他的計劃。
蘇卿然是一個權者，為相十年，他為自己謀了太多的權利，而這些，他如今還不想交出去。
所以這個毫無用處的棋，擋了他的前路。
回憶，似乎讓蘇卿然怔愣了片刻，直到蘇晚鈺回過頭來看他。
“不想？不願？不能？”蘇卿然一連說了三個可能的原因，但每一個，似乎都讓蘇晚鈺不願接受。
自古虎不食子，蘇晚鈺想，蘇卿然再無情，總歸是個人，她雖有千百種懷疑，卻都不如親耳聽到讓她心疼。
淒淒的涼風，從頭頂灌到腳底。
蘇晚鈺驀然嘲諷地勾起了唇角，看著蘇卿然道：“除了我，你就可以再布一顆棋在他身邊，除了我，你就有的放矢，與他公然為敵，除了我……”
蘇晚鈺突然沉默了，看著蘇卿然，眼神帶著嘲笑。
“楚妙雲說得不錯，我隻是一個傻子而已……”蘇晚鈺緩緩地退了兩步，心中起伏不定地傷著，為了這個以前的蘇晚鈺，也為將來的自己感到可悲。
“可是最後我卻沒死，你是不是很失望？”蘇晚鈺冷冷的揚起了唇角，眼神帶著挑釁地看著蘇卿然。
“失望？”蘇卿然看著蘇晚鈺漸變的神色與態度，緩緩收了臉上的笑搖頭道：“我知道你不會死，何來失望？他若要你死，當初又為何要你進宮，若要你死，就不該在你之前斬殺十二名死囚，要你死，他自可一杯毒酒，一尺白綾，他要的，是我的不忍心，我知道他不會殺你，與太子無關，軒轅臨隻是一個意外……一個他沒有想到，我也沒有料到的意外……”
“意外？”蘇晚鈺麵色有些白，微微錯開蘇卿然看她的眼神嘲諷道：“多虧了這個意外……”
“不錯，多虧了這個意外，才有如今的你……”蘇卿然的眼神驀然變得幽冷而深邃，看著蘇晚鈺，帶著探尋。
“一夢長亭不複，前塵何須執著？”蘇晚鈺隱隱地覺得蘇卿然似在暗示著什麼，心中不禁一跳，忙地撇開臉，不再看他。
“既不須執著，不如相忘……”蘇卿然之意，不言而喻，他緩緩地走近蘇晚鈺，拉起她的手握道：“為父當成兒之助力，送上青雲。”
送上青雲？蘇晚鈺微微地低下頭，幾不可察地扯開一抹冷笑，想著這個蘇卿然竟然將自己的權欲之心這般輕描淡寫加在她身上，實在是覺得可笑。
“那鈺兒，便等著父親的助力了？”清淺的笑，似乎隻在皮肉之間，抵住了心底最本能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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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有種要向父女文發展的趕腳，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