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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風徐徐，寒雪的山頭，似乎冷得有些徹骨。
“良妃娘娘……”寂靜的四圍，蘇晚鈺安然地仰望墨黑的蒼穹，蘇婼手中執著宮燈，跟在身後，突然聽得背後傳來一聲好聽的女子聲音。
暗淡的燭火，閃爍著幽幽的紅光，蘇晚鈺回頭，卻見著一陌生的女子，雪白的狐氅，極妍的眉目，眼波流轉，含著微笑看著她。
“你是？”蘇晚鈺微微蹙眉，在她的意識中，似乎並不認識這位女子。
“裕王妃……”蘇婼見蘇晚鈺露出疑惑的表情，忙地上前行禮，並提醒她家小姐，來人是誰。
原來是裕王妃！蘇晚鈺清淺地挑了一下眉，看著女子秋水般溫柔的眼神，突然想起那日的楚妙雲來。
“影憐特來謝娘娘前日的相救之恩……”蘇晚鈺此次總算是看清了裕王妃的真容，一個從骨子裏透出溫婉來的女子，淺笑嫣然。
“不必如此多禮。”蘇晚鈺淡淡地笑了笑，轉過眼，複望向那如墨的天空說道：“我本無意救你，亦無意與薑妃為難。”
“影憐明白……”裕王妃微微地笑著，眼神隨著蘇晚鈺看向天空，卻入目一片墨色。
“這世上，似乎總有太多身不由己，無論良妃娘娘當日出手相救是何意，於我而言，都是一樁恩情。”裕王妃秀雅的眉目輕舒，轉眼看著蘇晚鈺說道。
“裕王妃既要還恩，可否解我一個疑惑？”蘇晚鈺回過頭，看著女子小巧精致的臉頰說道：“當然，你也可以不回答，我隻是好奇而已……”
蘇晚鈺看著楊影憐微有難色的神情，淡笑地移了眼。
寒風，撩起兩人的發絲，在空中微微的搖曳著。
楊影憐驀然笑了，緩緩地向前行了兩步，雪白的狐氅，在雪地上拉出一絲細長的痕跡來。
“良妃娘娘可還記得您前些時日說得一句話。”楊影憐聲音似乎帶著無盡的哀傷，淺聲的低吟，在風中猶如浮萍：“我三歲被父親賣給樂坊，學舞，學戲，一日又一日，我數著每一日的彩霞和黃昏，嬤嬤用了十五年的時間調教我，於燕京還算有些微名。嬤嬤說，我們這樣的人，一輩子其實很簡單，能活著就是一種福氣。”
“活著……”蘇晚鈺微微地抬眼看著楊影憐，似能體味她語中的無奈。
“楚徹他是一個很好的人，他有自己的誌氣，自己的報複，他可以做戰場上的將軍王，不應在我身上浪費。”楊影憐眼神溢出滿滿的悲傷來說道：“裕王是一個好人，即使我是個戲子，他也不嫌棄。”
“嫌棄？”蘇晚鈺驀然冷冷地笑了出來道：“為何要被嫌棄，女子又如何，戲子又如何，天下風雲，不因身份而定，女子一樣可以揮劍征戰，可以笑傲風雲。”
蘇晚鈺回眼看著楊影憐緩緩說道：“有沒有興趣聽我講一個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