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運氣好嗎?不可能!那是誰?是誰在算計自己?而且是神通廣大到從幾年前便已經開始了?

賭場裏,設賭局的幕後人往往都會讓賭徒先贏些小錢,待賭徒完全陷進這甜蜜的圈套中,才會毫不猶豫的讓妄想一夜暴富的賭徒輸錢,大把大把的直到這個賭徒把僅剩的性命也搭進去為止。

辛然看著賬冊,半晌才將賬冊闔上,放到隱蔽的箱子中。

熄了燈,她躺在床上,心中的不安讓她噩夢連連……

“啊。”滿頭大汗的辛然從夢中醒來,夢中的她儼然成了一個賭徒,而對麵坐的則是趙鴻海。才開始的時候,她會為了自己麵前不斷增加的籌碼而興奮不已,眼看著趙鴻海的籌碼越來越少,她就快要讓趙鴻海輸的隻能壓上一條命的時候,趙鴻海的身後卻出現了一個神秘人。因為那神秘人的出現,賭局上的形式突然逆轉,趙鴻海殺的她毫無還手之力。看著自己的籌碼越來越少,她急紅了眼,咬牙將自己的命也壓進去,當看著賭局上不可挽回的敗局,當她看著趙鴻海猙獰著拿著刀向她砍來,她好像聽到了刀利刃劃破空氣的聲音,和刀子割開皮肉、頭離開脖頸時的聲音,那麼的清晰,讓她醒來後仍記憶猶新。

“小姐,怎麼了?”花紅從外麵隔間裏走出來,怕辛然出事,匆忙間竟在大冷天隻披了一件薄衫。

點燃了蠟燭,看到辛然蒼白了臉,一身冷汗,連忙拿了巾子幫辛然擦汗。

“花紅,我做噩夢了。”辛然苦笑,看看自己顫抖的手,她才明白自己很怕會在這場名為報複的遊戲中落敗。尤其是,當得知趙鴻海再次升了官,成了當朝丞相並官拜太師之職的時候,她雖然鎮定,但是不可否認,她似乎沒了這個報仇的能力。莫非讓她女扮男裝去考狀元並培植力量與趙鴻海對抗?嗬嗬,她不是孟麗君更做不到與仇敵同處同一屋簷下能笑著相對,更何況她自認為自己沒有這個寫八股文的能力。那,該怎麼辦?

“花紅,你先離開吧,我沒事了。”看到花紅擔憂的眼神,辛然勉強笑了笑。

“小姐,若有事兒,千萬不要自己一個人強撐著。”花紅說著,欲熄滅蠟燭,卻被辛然阻止了。

花紅轉身去了隔間,辛然側臉看著床邊小幾上泛著幽幽光芒的蠟燭,心裏迷茫了。

天亮了,花紅利索的起身,來到內室,就看到辛然一夜沒合眼的半躺在床上,一雙眼睛毫無神采。

“小姐,您昨晚沒睡好,要不要再多睡一會兒?”見辛然起身,花紅連忙問道。

“無妨。”辛然苦笑,今天水若玄要回來呢,她這個做女兒的即使心中再不願,也是要到門前相迎的。

坐到梳妝台前,看著銅鏡裏那個沒有精神的自己,辛然突然覺得自己很懦弱,來到這個世界已經十五年了,可她隻懦弱的偏安一隅,仿佛忘了她來此的目的。

靠近銅鏡,看著鏡中的自己,那個苦笑著的自己真的還是前世那個麵冷心善從不把任何困難看在眼中的女子嗎?恐怕幾年的平靜生活,自己早已沒了報仇的勇氣。

辛然勉強勾起一抹弧度,那笑容卻沒了以往的輕鬆,讓她不由的怔忪。辛然啊辛然,莫非幾年的溫情讓你失去了報仇的力氣?若當初一鼓作氣潛入官府殺了趙鴻海,如今你也不會落得這自責、愧疚的下場!

辛然冷笑,手中的銅鏡落了地,碎裂成幾片,她卻連看也不看的走出屋子。

“小姐?”花紅端了早膳進來,卻發現屋裏沒了辛然的蹤跡,地上散落著碎成幾塊的銅鏡。

“小姐?”花紅手中的早膳掉落在地,就要轉身跑出院子。突然,她停下了腳步,轉身進了內室。不一會兒,才從內室走出來,仔細關好了房門院門,才獨身去了前院。

來到大門外,花紅發現杜子慧和幾位姨夫人都已經等在這兒,見花紅來了,杜子慧開口問道;“花紅,你家小姐呢?”

“我家小姐昨日病了,現在正躺在床上。”

“你家小姐生病還真是時候,偏偏在今天老爺回來的時候。”燕娘冷笑,因為水翩然經常去找水悠然,燕娘便將水悠然看成了杜子慧的人。又因為燕娘不時可以聽到府中人講述水若玄對水悠然娘親的特殊感情,燕娘便將水悠然恨上了,雖然晏紫馨已經‘去’了。

花紅不敢吭聲,沒了小姐在,她要明哲保身,這樣才不至於連累了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