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然下了馬車,看到城中一派繁華的景象,心裏有股說不出的惶然。再三謝過老伯,並又添了幾兩的報酬,見馬車緩緩離開了,辛然才拿了自己的包袱,一邊走,一邊仔細看著道路兩邊的店鋪。

此次進京隻為了報仇,辛然自是不能到自己的店鋪,也不能見師兄的。

聽說當今的丞相深受皇帝寵信,應該會是城中八卦的熱門話題。辛然找到一間茶樓,坐下來,聽人說書不到一盞茶的時間,便打聽到了丞相府的地址。

可是,這丞相府絕非容易接近的地方,辛然便打定了主意,先潛伏下來,再作打算。

看著眼前的說書先生吐沫橫飛的模樣,想明白事情的辛然看著手中的茶盞,突然放下了杯子,在桌子上隨意擱了錢,便走出了茶樓。打聽著來到了丞相府外,看著那緊閉的朱紅大門,辛然的眼中放射出深深的仇恨。

她想動手,但是卻不願意髒了自己的手。

於是,她隻能先在附近找了客棧住下,然後便頻繁出入酒樓茶樓,慢慢的從別人口中打聽出了丞相府的事情。

趙鴻海這幾年過得真是滋潤,聽到了別人的消息,辛然隻總結出這一句話來。想到趙鴻海這滋潤的生活是用自己一家人的性命換來的,便心生怒火。

手中的茶盞啪的一聲被辛然憤怒的握碎。茶樓中一片寂靜,看著眾人的眼光直盯在自己身上,辛然急中生智,大喝一聲,從懷中掏出一錠十兩的銀子:“掌櫃的,你是在糊弄爺不是,竟然拿這樣的茶葉以次充好?爺有的是錢,現在、立刻、馬上給我換杯茶過來!”

你是來找茬的吧?掌櫃的滿頭黑線,卻也不敢招惹這看似瘦弱的年輕人,連忙喚了小二,送上自己的私人珍藏——凍頂烏龍。

淺淺啜了口,辛然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

看到眾人們已經把注意力集中到說到精彩處的說書人身上。辛然鬆了口氣,對那橫眉冷對的掌櫃的吐了吐舌頭。這書是沒法聽下去了,辛然留了豐厚的賞銀,連忙跑了出來,並發誓以後再也不到這樓聽書了。

張皇失措的她忘記回頭看看這茶樓的名字,若她回頭了,必定會為那牌匾上的幾個字懊惱不已,可是事情往往就是這樣,辛然沒有回頭,便錯過了。

陽光下,三個紅色大字閃耀著光芒,若走近一看,便知道這三個字是‘沁心居’,正是辛然開在京城的茶樓。當年辛然開這茶樓隻是為了打聽趙鴻海的消息,隻是後來見宋逸塵喜歡喝茶,辛然便將這茶樓扔給了宋逸塵。隻是宋逸塵表麵上接受了,並盡心盡力打理這家鋪子,隻是這茶樓實際上還是姓水。

“還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倒是一家人不認識一家人了。”寒宵笑了,可軒王爺卻為寒宵的用詞寒了臉。

“什麼一家人?”

“水家二小姐不是喊宋公子為師兄嗎?他們二人正是同門師兄妹。”難道還稱不上一家人?寒宵低了頭,訥訥的說。

“嗬嗬,你說,這水家二小姐進京是為了什麼?總不可能是跑到京城裏玩吧?”軒王爺迷惑不解。

“水家二小姐似乎……在打聽趙丞相的家。”

“哦?水若玄和趙鴻海雖然稱得上認識,卻也不是朋友關係。她卻不遠千裏的進京隻為了來找丞相,她究竟有什麼目的?”

“屬下愚鈍。”

“算了,既然她想打聽趙府的位置,我們就做個好人吧。寒宵,你去把水悠然引到丞相府,但是要暗中看住她,別讓她幹出什麼衝撞丞相的事情。”

“是,屬下告退。”寒宵麵無表情的退下,卻在轉身之後露出了個苦瓜臉。

辛然此時正站在一家酒樓麵前,京城,她是從來沒有來過的,聽說這迎賓樓是京城最好的酒樓,辛然便想進去瞧瞧。果然,進去後,就受到了小二最熱情的招呼,辛然在大堂裏找了個安靜的位置坐下來。聽著小二熟練的報價,辛然隨意點了一葷一素一熱一冷四道菜。

不一會兒,小二上了菜,聞到食物的香味兒,辛然才發現自己是真的餓了。

嚐嚐味道,雖然不是頂好,但看著樓中小二的態度總是和善的不對任何客人惡言相向,辛然也明白了。就是小二和掌櫃的溫和而不諂媚的態度,所以才讓酒樓成為京城之最。

辛然感受到這份心意,四道菜,辛然一個人就吃進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