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吃些飯吧,您這樣不吃不喝,姑爺要是回來一定會難過的。”花紅,扶著已經顯懷的肚子,小心翼翼的說道。
床上正躺著辛然,身上的血跡早已幹結,眼中的悲切空洞讓花紅看了心酸。
“師兄,他不會回來了。”輕輕的如歎息的聲音,辛然眼中的淚成串滑下,落在枕畔沁濕了一大片。
“花紅,你難過嗎?”辛然突然出聲問道。“當你知道你的夫婿悄悄納了二房?”
“小姐,怎麼會不難過?可我是女子,為夫婿納妾是我不能推脫的,即使心裏難過,還是要做的。”花紅想到當初自己幾年未孕時曾提議要為夫婿納妾,可那時夫婿卻搖搖頭,溫柔的摟住她告訴她他隻愛一人隻想守著她過一輩子。可現在看來,那人不是不想納妾,隻是當時家徒四壁的他如何再負擔這多一人的生活?當她懷了身孕,拿回了那張酒樓的契約,那個信誓旦旦不納妾的男人不是立刻就納了妾?當初的誓言都是空的,他不納妾也隻是不想多承擔一份責任。當她歸家後,看到那蕭索的院子裏,一老一少兩個女人,她即使心碎,也不得不先安慰了婆婆和‘妹妹’,拿出手頭的銀錢先去買米下鍋。
“是嗎?我寧願師兄他納上百十個小妾,也不願……”說到這兒,辛然哽咽了,究竟當日那一幕是如何發生的呢?鴆本要殺了自己,為何到後來死的卻是師兄?隻留給她幾件衣服做留念?
那日,城外的落霞山,天上的豔陽溫暖的讓人昏昏欲睡。
峭壁上,辛然視死如歸的看著對麵的鴆,他已經揭下了臉上的麵具,露出一張平凡的臉,混跡於人群便找不到的臉上卻有著一雙犀利冷酷的眸。
“你想怎麼個死法?”鴆冷聲道。
“既然我就要死了,能不能讓我做個明白鬼?”辛然不甘心的問。
“你想問什麼?反正你今日就要死了,知道那麼多難道還想著做了鬼以後報仇嗎?”鴆冷笑。
“杜子慧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出手幫她?”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就不認識那個人。”
“是真的不認識還是隻是在隱瞞?”辛然的眼微微眯起,緊緊盯著對麵的人。
“當年,我急流勇退,卻遭昔日的仇敵報複,重傷後為人所救。我傷愈離開前曾給了那人半枚銅錢,允諾以後會為她辦一件事情。就在幾天前,我收到了一封信,信中正是你的資料和那半枚銅錢。所以,那人我並不知道她的真實身份。”
“當初你受傷醒來時是在哪兒?”辛然不肯放棄的說。
“當年我被人伏擊時是在南郡郊外的一處莊子裏,至於那莊子的主人是誰,我不知道,我隻知道那人姓杜。”
“杜?”果然是她!辛然也笑了,“鴆,其實你是個信守陳諾的人,若非我們今日的對立局麵,我想我們未必不能成為朋友。”
“不需要,我隻要你死就行了。”鴆說著,拔出匕首來,凜冽的匕首發出幽幽的藍光,辛然心中一動,這匕首可是淬了毒的。
往後緩緩退著,辛然警惕的看著鴆。
“小丫頭,不要浪費我的時間,是你要自殺還是讓我來動手?”
“我不會束手就擒。”辛然退到了懸崖邊,身後已無路可退。手摸到腰間拔出軟劍,這軟劍是東方悟雲給她的,隻可惜辛然從來就沒有用過。
“嗬,我倒是小瞧你了。”說話間,鴆身形猛地一動,便如鬼影一般,向她攻過來。
辛然武功隻是普通,再加上她內力不足,隻能勉強的躲過刀鋒。三招未過,辛然手中的軟劍便被鴆打落在地。
手中沒了武器,辛然索性把眼睛一閉,靜靜的等待著死亡的來臨。在等死的那一刻,她腦海裏映出的是宋逸塵,那對著她淺笑的宋逸塵。
鴆上前,手中的匕首對準辛然的心窩處刺去。
‘呯’一聲,鴆手中的匕首被人打落,身後有股涼風朝鴆的後心而來,鴆連忙轉身,側著身子躲過那致命的一劍。
“原來你有幫手。”鴆舔去手背上的血絲,冷笑。
“師兄?”辛然驚訝的長大了嘴,為什麼他會出現在這兒?
“然兒,怎麼可以支走我?”心疼的摸了摸辛然的臉,宋逸塵將辛然護在身後,“要想殺她,就必須從我的屍體上跨過去!”
“年輕人,話不要說得太滿。”鴆冷冷的一笑,從地上撿起匕首。“既然你們想玩,那我就奉陪。不過是浪費些時間,結果終究還是會一樣。”
說著,鴆再次迅速的發動了攻勢。宋逸塵一邊要抵擋住鴆的進攻,一邊還要護著辛然,狼狽不堪的模樣讓辛然看了心疼,再看看鴆一臉輕鬆的模樣就像是耍弄著毛球的貓兒一樣。
辛然急中生怒,手往懷中一抓,大片的白色粉末順著微風向鴆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