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嘖,這藥……還是看看我的。”鴆嘿嘿一笑,未拿劍的手指中銀光一閃,細如牛毛的銀針夾雜著大量的煙霧朝著兩人急速而來。辛然頓時愣在那兒,眼睜睜的看著宋逸塵反應極快將她摟入懷中,用整個背部去承接那致命的銀針和毒霧。
感覺護著自己的身體頓時僵硬,辛然的眼慢慢模糊,伸手摟住了宋逸塵的腰。
宋逸塵的身體慢慢滑落,癱軟在地上,辛然也跟著坐到了地上,不敢置信的看著宋逸塵,摸到了一手濕濡:“師、師兄……”
“然兒,我、我不能保、保……”
“真是蠢貨!”鴆冷哼一聲,剛才他看的很清楚,那男子明明可以躲過暗器,卻不自量力的用身體擋住了那些銀針。用自己的一條命去換另一個人的命,真的值嗎?還讓他白白浪費了那麼多功夫,這個女人的武功,讓他來殺真是大材小用!
辛然抬頭看了看鴆,臉色悲戚:“你,從來沒有過想要珍惜的人或物吧?”
“你什麼意思?”鴆擰了眉頭,一臉不豫。
“人總是失去了才後悔,以後你便會像我今日一樣。”辛然苦澀的說,“救他,隻要你能救他,我便自絕在你的麵前。”
“嗬嗬,我是殺手,從來不救人。”鴆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辛然的請求。
“是嗎?”辛然輕輕的問了句,那語氣輕的是像在問自己。
“很好。”辛然用力的扶起宋逸塵,“師兄,對不起。”對不起,我不能保護到一向保護我的你。
“然兒,放手去做吧,我不怪你。”宋逸塵仿佛明白了辛然的意思,雖然臉色蒼白,但臉上卻露出了一個溫柔的笑容。
“嗯。”辛然用力點點頭,緊緊抱著宋逸塵,“鴆,告訴那人,如果我今日僥幸不死,必千倍萬倍回報與她!”
說著,縱身一跳,兩人落入懸崖。
鴆吃驚的往前一步,卻隻看到滿眼的蒼涼中一團小小的灰影迅速消失在他的視線中。
身體不停的往下墜,辛然垂眼望去,竟看到峭壁上有幾枝樹枝伸出來。
辛然大喜,看到下麵不遠處就有一根手臂粗細的樹枝,連忙伸手去抓,雖然樹枝上的刺刺進了皮膚,十指連心的痛,但是她們的命卻是暫時保住了。
“師兄,你醒醒?”辛然看著另一手拉著的宋逸塵,臉色青白,已經陷入了昏迷。一陣錐心刺骨的痛從心裏慢慢蔓延開來,直至四肢百骸。辛然不禁淚意湧上,一滴滴的熱淚滴在宋逸塵的臉上。
“然,然兒……”宋逸塵艱難的露出一個微笑,頭往上仰著,看到辛然淚流滿麵的模樣,不由的伸出手來,想要擦去辛然臉上的淚。可此時的他已經失去了力氣,手抬至半空便無力的落下,“別哭,然兒,哭了就不漂亮了。”
“師兄,你要要堅持住,我們一定會安全的。”辛然想要鼓勵宋逸塵撐下去,可那蒼白的語言卻讓她無地自容。
明明以他的武功可以躲過那些銀針,可他卻用後背接下那致命的毒針。看著宋逸塵發黑的唇,辛然想也不想的低頭去碰觸。
宋逸塵躲了開來,“然兒,別,我中毒了。”
“不管不管不管!”辛然倔強的用唇用力壓上宋逸塵的,溫柔的輾轉摩挲:“師兄,這次我們脫險了就做真夫妻,好嗎?”
“然兒,你以為我挾恩以報嗎?”宋逸塵的口氣變得陌生起來,臉上的笑意也頓時消失,那冰冷的模樣讓辛然看了也不由心驚。
“不,我喜歡你。師兄,我喜歡你。真真正正的喜歡。”在這個世界上沒人比你對我好了。人總是在失去後才懂得珍惜,以前都是我任性,可現在我既然明白了,是一定要抓住你的。辛然一邊想著,一邊用力的摟住宋逸塵,雖然雙臂已經漸漸疲憊,她心中隻有一個信念,決不能鬆開摟著師兄的手!
“然兒,再堅持一下好嗎?馬上就有人來救我們了。”宋逸塵沉默半晌,才突然開口道。傻丫頭!你可知道,你攀著樹枝的手上已經染滿了鮮血,染紅了整隻袖子;你可知道,那紅色的血隱映入我眼中是那麼的觸目驚心;你可知道,我是多麼的心疼你臉上的淚和手上的鮮血?
“然兒,我現在想睡了……”
“師兄,你不能睡。”低下頭,辛然額上的汗珠悄悄滑落,落到宋逸塵的唇上。
“鹹的,是為我而流的?”宋逸塵像個孩子一般笑了:“然兒,你要好好保重,一定要活到八十歲才能來找我。”
“師兄,你這是什麼意思?”辛然大驚,可這時她的雙手已經沒了力氣,宋逸塵使出最後一點力氣,硬是從辛然懷中掙脫開來,看著自己與辛然的距離越來越遠,宋逸塵唇邊始終含著一抹溫柔的淺笑。
“師兄……”辛然毫不遲疑的鬆開了手,緊接著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