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記得那時初相逢(1 / 2)

長安街帶來的最初新鮮感一過,獨立生活還是讓幾個年輕人感覺到了挑戰。他們先送薛豐去到了他的學校,才往W大去。到了學校門口,被他們在火車站附近攔的出租車狠宰了一筆之後,他們無奈地從車上下來,拖著行李走進W大的校園裏。

校園裏絡繹不絕的都是來報到的學生和陪著來的家長。學校專業太多,於是根據不同專業分出幾個報到區。他們沒看到具體的指引,隻好邊走邊打聽他們的專業該在哪裏報到。

雖然周楊幫忙拿了些東西,身後的嘉月和筱筱還是被兩手和肩膀上的行李弄得很吃力,筱筱幹脆停了下來,提議休整一下。

“這大學校園是夠大的,真要把人給轉暈了。難怪聽說在學校裏上課都要騎自行車。”嘉月疲倦地說。

周楊看看兩個象是精疲力竭的女生,隻好說:“那你們歇歇吧,在這兒看著行李。我去問問在哪報到。”

嘉月和筱筱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坐在豎放著的行李箱上,用手扇著風。

周楊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梭了好一會兒,總算問到了他們的報到地點。他往嘉月和筱筱歇著的地方走回來。走近了,兩個談興正好的女生卻並未看見他,仍然側著身子聊個不停。筱筱揮動著各種手勢,不知在說什麼,嘉月隻是微笑著聽,斑駁的陽光透過枝葉灑在她的身上,柔軟的發絲在她耳畔自然地形成一個漂亮的弧形,風輕輕一吹,便飄到她白皙的麵頰上。

周楊停下腳步,欣賞著嘉月,有些出了神。他仿佛穿過時光的隧道,看見那年在H中學的校園裏,15歲的嘉月站在一棵高大的鳳凰木下,象多數新生一樣略帶點好奇地注視著校園裏來來往往的人們,美麗的麵龐看起來溫柔而平靜,微蹙的眉,清澈卻略有些淡漠的眼,透著一種難以捉摸的意味。周楊背著背囊,和同學說著話經過,看見一片鳳凰花瓣正輕輕從嘉月的耳畔飄下來,讓他走過去了仍然忍不住回頭張望。

“周楊!”筱筱突然響起的大嗓門,把周楊還遊蕩在中學校園裏的思緒給拉了回來。

周楊回過神,見筱筱和嘉月都看著他,趕緊快步走過去。

“問到了?”嘉月問他。

周楊點點頭,指了指右前方一棟建築說:“我們都是在那棟樓前麵報到。”

三個人拖著行李,向報到的地方走去。走在路上,筱筱明知故問地大聲說:“周楊,你剛才看什麼看得那麼專心呀?我叫你好幾聲呢。”

見周楊極不自然的樣子,筱筱又是一陣笑。

大學為他們提供了更廣闊的天空,無論哪一方麵都是。雖然天空有時廣闊得讓他們找不到北。

在是否應該用什麼具體的方式去追求嘉月這個問題上,周楊還理不清頭緒,也拿不準。他不寫情書,也不說什麼,隻是他做的每一件事情,都象是他對她的表白。

有一次,嘉月正在校園的小路上騎著自行車,享受藍天白雲,秋高氣爽的課餘時光,周楊從後麵騎車上來,從自己車頭的2袋水果中拿出一袋掛在嘉月的車頭上。

又有一次,嘉月在抱著書本去教室的路上遇到周楊。周楊拿出一本《張賢亮文集》遞給嘉月說:“我去圖書館,順便把你要的書也借來了。”嘉月接過書說:“謝謝。”卻想不起自己什麼時候跟周楊提起過自己準備要讀這本書。

還有一次,嘉月出門準備坐公交車去街口的百貨公司裏買點東西。在公交車站,嘉月抬頭看了看陰沉沉的天,正擔心著會不會下雨,一輛公交車在她麵前停下,周楊從車上下來,看見嘉月,問她:“出去啊?”

嘉月說:“去買點東西。”

周楊提醒她說:“好象要下雨,你帶傘了嗎?”

嘉月一邊往公交車裏麵擠,一邊回頭說:“很快就回來,不用帶了。”

過了一陣子,小雨淅淅瀝瀝地下起來。周楊一手舉著一把傘,一手拿著另一把傘,急匆匆地從宿舍跑回公交車站,留意著一輛輛到站的車。

小雨很快就變成了大雨。又一輛公交車在車站停下,嘉月從車上下來,狼狽地用手擋著雨。周楊大聲叫:“嘉月!”

“你怎麼在這兒?”嘉月看見周楊,很是意外。

周楊把手中舉著的傘遞給嘉月,自己打開了另一把傘,說:“就知道你要淋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