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紫月聽言那船老大在舢板上打老鼠,竟然臉色一變,說道:“不好!他已經把消息傳出去了!”那人聽了說道:“冷姑娘,你還真是見識不凡!”張、王二人直聽的迷惑不解,紛紛問道:“他怎麼就把消息傳出去了?”冷紫月對二人道:“你們可聽過‘伊賀控貓,甲賀控鼠’這句話嗎?”
王通擰著眉頭道:“什麼?還一會兒貓,一會兒鼠的!”張一舟道:“這句話我聽過!你是說這句話居然是真的?”冷紫月說道:“對!很可能是真的。這是日本國的一句傳言!在日本忍術最大的兩大流派,也是忍術的源流之處,是伊賀流和甲賀流!伊賀流善於控製貓兒,伊賀流善於控製老鼠,指使它們做人所不能做之事,傳遞信息,鑽洞取物,甚至害人性命!”說到這裏,忽然對那人說道:“你可是甲賀流的忍者?”那人麵色平靜,就像沒事人一樣,說道:“我本是打死也不會說的,但你既然都猜到了,隱瞞也沒有什麼意義了!”言下之意他是承認了。王通低聲罵道:“咱們弄死他算了!這****的倭寇居然會指揮老鼠,還真是成妖了!”冷紫月說道:“王通,你先別急!”張一舟忽然說道:“這老鼠會過河嗎?它能把消息傳到哪裏?”冷紫月說道:“也許那船老大在船上打老鼠的舉動,已經被人看到了,這就是暗號!”說罷又看了看那忍者,那忍者卻是閉目不語。冷紫月心道:“難道不是她,可是怎麼又冒出個忍者來,難道沿海的倭寇殘留也知道了此事,要橫叉一杠,不可能,隻怕又是那黑衣先生的所為!”想到此處,便對那忍者說道:“你是黑衣先生派來的吧?此地已經不在他的勢力範圍之內,他也隻能是暗中行事,對吧?”那人不屑道:“什麼黑衣先生!我不知道,你還是別問了!還有,你們最好放了我,不然得罪了我的家族,你們就是插上翅膀也飛不走!”王通罵道:“我管你什麼狗屁家族,你還不知道我們冷姑娘的手段吧?爺今天高興,就給你好好講講!”當下,又把冷紫月那套割手指的言語,詳詳細細的說給了那個忍者。那忍者聽了,說道:“想不到,你們大明人倒也這般殘忍,但是對我來說,卻是沒用的!”冷紫月語氣如冰,沉聲道:“那你是沒有親身體驗過,曾經有一個人也是向你這般硬氣,最後他是活活的疼死的!”說罷,雙目如電,緩緩的掏出了峨眉刺,逼到了那人的臉前。
那人的眼裏竟有了些許驚慌,冷紫月便知道有戲了,緩緩說道:“你還是說出來的比較好!你是誰派來的?”那知道那人突然間大喊了一句:“臨,兵,鬥,者,皆,陣,列,在,前!”,然後神色便變的堅定起來,雙眼中滿是無畏之色。正在此時,外麵的船老大忽然喊道:“三位爺啊,那醉鬼是不是又發瘋了?”冷紫月給王通使了個眼色,王通急忙跑向了船艙口,去攔那船老大去了。臨走,還好奇的問冷紫月道:“他這是念什麼妖咒呢?”冷紫月對那忍者說道:“這是東晉葛洪的《抱樸子》內篇卷裏寫的,原話是:‘臨兵鬥者,皆數組前行,常當視之,無所不辟’。意思是說,常念這九個字,就可以辟除一切邪惡。你們日本人抄襲不說,還抄錯了。把‘數組前行’誤抄成‘陣列在前’,這是你們忍者的箴言嗎?”那人長長的籲了口氣,平靜道:“不要胡說八道,你動手吧!”張一舟在一旁看了,怕冷紫月又要動手,急忙勸道:“這九字箴言隻能去除你的恐懼,你還是說了吧!”原來張一舟也聽自己的師父說過,那忍者中一直傳有那去除恐懼,激昂鬥誌的九字箴言,但也隻是給自己壯膽罷了,所以才有此一言。而冷紫月反而沒聽過,隻是結合此時情形,靠她冰雪聰明博覽群書,居然給推了出來。
正在此時,船艙外麵忽然人聲嘈雜,隱隱約約的聽得眾人喊著什麼“山洪爆發了,大家快跑啊!”,“上遊發大水了!”。冷紫月急忙問守在船艙口的王通,道:“怎麼回事?”王通道:“我也不知道呀!外麵那些人都把船拋錨停下來了!”正說著,外麵的船老大忽然對著裏麵喊道:“三位爺啊!你們趕緊上岸吧!這洪水爆發可了不得,我這船也不要了,我們也要走了!”冷紫月疑惑的看了張一舟一眼,張一舟也是大奇,說道:“我長居湖北,也知道漢江發大水這事,但現在已經過了汛期了呀?”張一舟又急忙走出了船艙,見那船老大與兒子正在忙著轉舵調船,便問道:“船家呀!漢江的汛期已經過了呀!怎麼還發什麼大水呀?”那船老大直急的滿頭大汗,急忙說道:“想是堵河、丹江等地下大雨了,都彙聚到這漢江了呀!”張一舟道:“這幾日,我看天色,臨著的州縣應該是沒雨才對呀?那堵河、丹江上遊之處,便是下了雨,流到這裏也沒有多少了吧?”那船老大已經急不可耐了,道:“這位爺啊,你快別問了!小的我在這裏行船三十多年,每次發洪水,那古翠峽那邊都是天色昏暗,那可是絕不會走眼的!”張一舟聽了便向那古翠峽方向看去,果然那裏一片陰沉,昏天黑地的,心裏暗道:“看這情形,不會是假的!得趕緊通知紫月,馬上離開這裏!”當下便回到船艙之中,對冷紫月說了當前的情況。冷紫月聽了,蹙眉道:“居然有這事?”心道:“無論此事是真是假,此時船上之人都通通的擁到了岸上,不如隨人流進入那臨近的江安集,再作打算······”正思索間,忽然間“嘭!”的一聲悶響,這船艙裏竟然炸出一團煙霧,白蒙蒙的到處都是,冷紫月急忙閉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