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兒,不要這樣。”
“恩?”我回過頭去,抬了一雙委屈的眼睛看他,十分不解。
“蘇兒愛慕軍師,我可有說錯?”他也凝視著我。
“你怎麼知道?”我很驚異。
“你以為我是個提著腦袋過日子的將軍,就什麼都不知道了?隻要是明眼人一眼便知。蘇兒和軍師,一個眼神,一個小動作,都與眾不同的。”
聽他說這句話,我仿佛秘密被人拆穿似的,臉紅了起來。
“如果愛慕,就坦率些,不要誤會,不要爭執,戰場冷血無情,我們自己不應該再彼此傷害的。”現在的魏延簡直像個哲人。
“軍師他懷疑你,你為什麼?”我吃驚極了。
“與軍師無關,魏延……愛慕姑娘,隻願姑娘快活。”忽然他臉色凝重,一字一字地說,這話使我呆住了,無言以對。
第二日,我到魏延帳中送東西,榻上尚未坐熱,孔明來了,這使我著實有些意外。他氣色不大好,很疲憊的樣子。他坐了下來,是標準的‘跽坐’,這種坐法是我向來覺得最難學的一樣,兩腿跪坐,半起,雙手要平放在膝上,而我,總是習慣性地從塌上把腿垂下來。
“蘇兒,奉些茶來吧。”魏延向我道。
“諸葛大人,小女子不知什麼茶才合得上您的口味,請您明示。”孔明聽出我極端諷刺的口氣,隻是蒼白地微笑了一下,他的微笑帶著一種因為疲憊而生的脆弱,叫我有點心軟。
“蘇兒姑娘不必對亮懷有敵意,亮隻說幾句話便走,不會使姑娘不悅的。”
他轉向延:“主公明日便遣亮回荊洲,將軍在主公身邊,請竭力效命。”
“延遵軍師教誨。”
“另外,請你多照顧蘇兒姑娘,她過去跟著我睡得很遲,將軍要敦促她早睡才好。”
“是。”
“她夜裏要踢被子的,看見了替她蓋上。”
“是。”
“她非常信任將軍,希望將軍對得起這種信任。”
“是。”
“亮的話都說完了,該告辭了。”他起身來。
“蘇兒,去送軍師。”魏延捏捏我的手心,低聲道。
“不用了,姑娘對亮有怨言,不要勉強她。”他說完頭也不回地出了門。
“你快點去。”魏延是在對我喊叫了。“哦。”我喃喃著,躊躇片刻,也跟了出去,希望可以看到他的背影。一衝出門,卻撞到他背上,“您,我還以為您走了呢。”我大窘。
“我走得很慢呢,姑娘還有事麼?”他低頭向我微笑。
“我隻是,隻是想要送送您。”我看著地。
“那就送送吧,”他的口氣一如既往的溫和,這種溫和像給我靜脈裏注射毒藥,讓我一陣暈眩。
“您,好不好?最近……”我一麵對著他,就說不出象樣的話來了,我的語言匱乏到隻剩下一些短語。
“該做的事情都做著,也談不上什麼特別的,”他淡淡地笑了一笑,“我想讓他們都換連弩,你說怎麼樣?”
“恩,那樣攻擊範圍會拓展。”我說。
“我也是這麼想,對方刀盾兵強,我們就多培養些弓箭手。”他頓了頓,“蘇兒,你要保重,下一次,我要看到一個完好的蘇姑娘。”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