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一次,嗬嗬,”‘自戀狂’掩口笑了,“真叫人高興啊,成為你這樣美貌女子的‘頭一次’……”
“喂,你理解錯了啦,”這家夥簡直不可理喻,“我是說,頭一次看見像你這樣莫名其妙的人。”我衝著他叫道,“什麼嘛,根本就是個花花公子,還自詡什麼英才蓋世,連諸葛亮都沒有這麼自詡呢,難道你是司馬懿,真是笑話了。”
眯著的眼睛瞪圓了,原本半躺在地上的花花公子彈簧一樣跳了起來,“你如何知道我姓名?”
“啊?”
“你如何知曉我姓名?”
“你的姓名?”
“你如何知曉我叫司馬懿?”‘自戀狂’收斂了顏色,走近來。
“你叫司馬懿?”我隻覺得頭腦轟了一下,這個花花公子般輕佻妖異的家夥怎麼可能是……t魏宗萬那張老謀深算的臉不合時宜地冒了出來。
“你是丞相府的人,或是爹的人?”他換了一副試探的臉色。
“丞相?”
“不然是大哥派你來的?”
“仲達公子!”正在這時,遠處奔來一個少年,約莫八九歲模樣,一件玉白色的小褂子,頭發因為奔跑而略有散亂,圓圓的小臉漲得紅撲撲的。
“公子,您要的衣物,傷藥和胡餅,都給買來了。”少年喘著氣說,一麵扭頭衝我一笑,“哦,您好,您醒了啊。”
司馬懿收了劍,接過少年遞來的衣物,若有所思。忽然他冷不防地一個仰翻猛得向後跌去,直挺挺地倒在草地上了,仿佛渾身抽搐般地滾來滾去,手腳不停地相互摩挲著,“哎呦,痛死我了,青兒,快過來,哎呦!”
少年慌張地跑了過去,司馬懿仿佛在他耳根邊說了幾句,他便拿一塊手帕塞在他口中,拚命用雙手製住他抽動的身體。
“他怎麼了?”我一時摸不著頭腦。
“哎呀,我們家少爺大約是風痹病又犯了,這可怎麼辦?”青兒顯出無比煩惱的樣子。
“風痹?”
“是啊,少爺得了這毛病好久了,無論如何都看不好,原本丞相大人還擢少爺到府裏去呢,少爺有難言之隱,這不,才帶小的出遊以避麼。”青兒對病情的嚴重做了特別的強調。
這更叫我摸不著頭腦,事實上,他並不需要一句一句地對我解釋病情,這與我並沒有什麼相幹的,而我也沒有興趣知道。
“請您,和小的一同,把少爺抬上車吧。”青兒懇求說。
真是揀了個大麻煩,我心裏暗暗抱怨,雖然我絲毫不相信這個貌似得了羊顛風的青年會是大名鼎鼎的司馬懿,但青兒愁苦的神情卻叫我無法拒絕。於是我和他一同把司馬懿抬上了遠處的馬車。
這家夥看上去精瘦矍鑠,真正攙扶他卻覺得像架了一頭豬那麼沉重。
“真是勞煩……”司馬舒舒服服地倚在我胳膊上,半睜著眼睛,他額頭上倒著實出了些汗,薄薄的嘴唇撇著吐出這句。
“知道就好。”我沒好氣的,“你可真重。”
他似乎得寸進尺地把原先靠在青兒身上的那一部分也向我挪了挪,“七尺男兒,怎能不重呢。不過也算你欠我……”
“我欠你?”我嗓門高了起來,簡直想把這個愜意的家夥甩下去。
“姑娘不記得了,昨夜你飛流直下,不湊巧仲達正在湖中沐浴,真可謂是正投入懷了。”輕描淡寫中有些得意。
我的臉立刻紅了,心頭暗暗咒罵自己臉皮太薄,什麼都藏掩不住,立馬反應。
“珠圓玉潤的身子,簡直是一顆明珠一下子就落入了在下懷抱啊。”這家夥還喋喋不休。
“再說就不扶你了。”我臉上火辣辣的,因此威脅也顯得有些無力。
“嗬嗬,姑娘心地仁厚,能眼睜睜看著我這可憐的病人倒在這荒郊野外麼?”他的胳膊索性攬住了我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