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悸從容地走進書房。德裏克的書房,比她見過的任何客廳都要大。
如同他本人一樣,書房也透著股他人不能抵抗的姿態。
他靠在木質椅上,看著她一步一步走進,堅定而優雅。
從未見過這樣的女子,渾身上下透著他怎麼也說不清的氣息。
“你來了。”德裏克抬眸盯著桌前的女孩,語氣裏不帶一絲感情。
雨悸並沒有應聲,隻是看著他。
德裏克也不介意,微抬下巴指著遠處,“看到了嗎,那攤血跡。”
雨悸半轉身去看,幹枯暗紅的血跡在紅色花斑地毯上越發明顯。她一進來就注意到了,努力壓抑住初見時的心驚,轉而微笑地看向德裏克。
“所以呢?”
“所以?”德裏克一挑眉,幹脆地站起身,“所以——想讓你呆在我身邊。”
他俯身靠近雨悸,似冷風拂麵,眼無笑意。
那千年不變的壓迫感,直逼而來。
雨悸轉過頭直麵他,細看才發現,歲月竟沒在他的臉上刻下印記。
“隻是你想罷了。”她的聲音,也透著一股清冷。
“嗬,對,我想。可惜,我也沒給你選擇的權利。”
“我知道。”
德裏克望著她沉著的模樣,竟有一種撥開她內心一探究竟的衝動。是誰給她這麼大膽子,說話不卑不吭,臉不紅心不跳直接與他相抗衡。
“知道就好,那就好好呆著。”
“德裏克,對你來說我沒有利用價值。”
德裏克並不在乎她對自己名字的直呼,嘴角咧開一抹說不明的微笑。
“雨悸,你慌了。”所以你輸了。
因為你未沉住氣,嚐試著撥開這層關於利用與否的麵紗。
看著德裏克挑眉,雨悸有些恍惚,他這又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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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悸不知道她此時的做法是否正確。靠近德裏克,或許危險,但至少比坐在原地等讓她心裏踏實的多。
德裏克在英國勢力最廣,獲得的消息也最集中。與其在外苦等,不如隻身進入虎穴。
夜涼如水,庭廊裏的風,有些冰冷。
雨悸想數天前喬安娜傳來的照片,那時,莫言好像也在這裏,躺在這張棕色木椅上。
那時候的他,會在這裏做些什麼呢?
雨悸靠在棕色的木門邊,看著空洞的暗夜,眼前閃過無數個片段。
那時候的他,是不是隨意穿著白襯衫,也同自己一樣沉寂在這一望無垠的深藍?
他是不是不介意襯衫上還未扣緊的紐扣,和還未擦幹帶點水滴的劉海?
他會不會靠在這個欄杆上,低垂著頭,陷在這遐想的空間,手上的威士忌透著淡色的慵懶?
莫,你在這裏,都做些什麼。
你知道嗎,我找你來了。
我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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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張屬於德裏克?泰勒的餐桌上,大抵就坐過莫言和雨悸兩個外人。
當雨悸看到一道道中國菜熱騰騰地擺在眼前時,忍不住瞅了眼德裏克。
“希望你喜歡。”
話說的很紳士,卻沒能緩和室內的氣氛。
雨悸隻顧安靜地吃著,心裏卻多了幾分思索。所有的菜,都是她愛吃的品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