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是同一時刻,莫言用上最快速度將雨悸半拉半提將她的手交給雷馳,子彈擦過頭頂,擦過耳側。踩在從機身上降下來的吊梯上,雨悸第一次有種孤注一擲的掙紮,因為根本看不清未來。
因為你隻知道自己在逃命,卻不知道能否真的逃的了命。
或許這是理性和感性的差別,也是男人和女人的區別。麵對危難,女人會已經開始構想結果,而男人,卻想著先如何解決當下。
莫言從來不是猶豫不決的人,而雷馳也是經曆過無數戰場的人,生死有命,子彈已不是最大的威脅。
根本沒有思考的時間,雷馳正準備使力。突然,周遭瞬間安靜,槍彈聲齊齊消失。
莫言警覺地回頭。果然,房間裏的門把手正慢慢轉動,那銀亮的顏色,在月光下尤其清晰。
“快!”莫言暗叫不好,對著雷馳大喊。
雷馳咬著牙一口氣將雨悸拉起,然後匆匆忙忙將手遞給莫言。
飛機才駛離陽台一米遠,德裏克已經來到陽台。黑色皮質長大衣,黑色皮質手套,黑色皮質鉚釘短靴。夜風吹起敞開大衣的兩角,嘩啦一聲,有些神秘和狂野,如同暗夜帝王,帶著肅靜與絕殺。月光下的他,占據了陽台的正中央,看著不遠處的飛機,好比狼人,等待最佳時機變身。
此刻,他的眼習慣性地眯起,就如鷹隼,看到獵物時散發出令人畏懼的目光。
莫言的手拉著吊梯,側過頭看著德裏克的一舉一動。
對上莫言沉著的目光,德裏克嘴角微微勾起。
“拿槍來。”德裏克對著身後的手下說道,可眼睛依舊未離莫言。
“多久沒用過槍了?”對著自己專用的銀質手槍優雅地吹了口氣,德裏克問手下。
“回主上,半年。”
“哦,半年?看看我槍法有沒有退步。”
“是。”
“莫!”雨悸焦急地看著莫言,臉上透著明顯的緊張和憂慮。
“少爺,快!”雷馳半趴在機艙門口,努力地將手遞給莫言,莫言的肩上有傷,他並不放心。
看到雷馳采取行動,莫言眉頭一皺,他的左肩膀有些無力,除了右手努力抓住吊梯,左臂的力量隻能依靠手腕和關節。
人的速度再快,也趕不上子彈離開槍口飛射而出的速度。德裏克接連發了兩槍,莫言身手矯捷,閃身躲過。垂下的吊梯發出吱吱呀呀的聲響。
雨悸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和著雷馳與此同時一起拉動吊梯。
可德裏克究竟是德裏克,第一二槍隻是虛晃,當第三槍發出時,他的嘴角再度揚起。
“這是個不錯的開始。”
“呯!”
子彈瞬間穿進右肩膀,濺出點點猩紅。莫言悶哼一聲,因為麻木和忽隱忽現的疼痛讓緊緊握在木梯上的雙手因為用力愈發蒼白。
肩膀有些痙~攣。一秒前子彈在皮肉內高速摩擦旋轉的觸感漫布全身,莫言一閉眼,咬著牙努力說道,“快!”
“莫!”雨悸伏在機艙門口,紅了眼眶。她親眼看到莫言一閃身,然後子彈就這麼閃進他的肩膀,來的那般氣勢洶洶和勢不可擋。
德裏克是在要他的命!
雷馳豁然睜大眼睛,怒吼一聲,用盡全身力氣將莫言拉進了機艙。
看著莫言被兩人拉進飛機內,德裏克凝神,眼裏有股較真勁。
他知道莫言對雨悸是認真的,但這份認真,今天晚上足夠讓他佩服。
原本讓人放出話說雨悸生病,一來告知莫言雨悸在他手上,二來也是想看看他們之間的情誼,順便讓他來個甕中捉鱉。
是,他的確來了,而且比他預想的還早了幾分鍾。他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