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凰城守尉府戈什哈恩蘊、郎濟參見牛錄額真大人!請大人萬安!”
延山麵露驚疑之色,起身問:“起來說話,城守大人何在?”
郎濟垂手彎腰回答:“回大人話,朝廷有旨,以失地之罪免佑善大人之城守尉職,回盛京待罪,新任城守尉慶霖大人尚未到職,城守尉所屬軍兵暫由東邊兵備道兼統。”
“定邊軍統領張大人在寬甸?”
“不,定邊軍已經退向圖拉庫崖以北,寬甸落入敵手。我二人奉命前往賽馬集通報戰況於依克唐阿將軍。”
寬甸失守,賽馬集左翼(東翼)已經不安全了!延山回頭看了楊格一眼,心道,還是楊兄弟有先見之明啊!
“郎濟,你立即回頭通報張大人或慶霖大人,鎮邊軍已經固守賽馬集,你軍務需密切注意寬甸之敵動向,隨時回報依克唐阿將軍。來人!德安,你帶恩蘊回賽馬集稟報統領大人。其他人稍歇片刻,飲馬後再行出發。”
待來人走後,延山問楊格:“我們怎麼辦?東去寬甸還是南下雪裏站?”
“戰場態勢往往互相牽製,日軍進寬甸堡,威脅賽馬集左翼,同時也受圖拉庫崖北麵的定邊軍掣肘,以日軍在鳳凰城一線隻有大半個旅團兵力來看,日軍兼顧寬甸、賽馬集、連山關三個方向又欲突破連山關,進軍奉天,注定他們在寬甸、賽馬集方向兵力有限,難以實施決定性的攻擊作戰。我看,日軍在沒有得到增援之前不會進擊連山關,寬甸方向也隻是小股兵力轉攻為守,重點在賽馬集。因此,我等應該立即南下尋找、觀察日軍動向。”
一番話簡明扼要,將戰場態勢描述的格外清楚,對日軍企圖也分析得切合實際。延山連連點頭,深深地看了楊格一眼,嘴唇輕動卻未出聲,悶哼一聲走到一旁,舉起望遠鏡看向南邊。
“立峻兄。”楊格知道延山心意,近前幾步小聲招呼了一句後,說:“戰局為重,連山關、摩天嶺方向為正,賽馬集、寬甸方向為奇,他日,楊格必能與兄並肩與戰場,又何須在意是鎮邊軍還是功字軍呢?立峻兄,我有個殲敵想法。”
延山收起望遠鏡,轉頭道:“致之,先別說殲敵,就說我二哥的信......你知道聶鎮台是如何看待我袁家先祖的嗎?你知道這封信的真意嗎?”說著,他從褡褳裏取出蠟封的書信,搖晃著又道:“開戰以來,雖我兄弟三人都在鎮邊軍效力,聶鎮台卻從未假以顏色。在他看來,我袁家乃是貳臣。在他看來,乾隆爺為先祖建祠正是印證了民間說法,我先祖通敵。我二哥這封信看似為你請功,實則有了這封信,你的功勞會在聶鎮台眼裏打折扣,那時,我二哥盡可請回失意於聶鎮台的你。前日夜間,他和大哥計議,如你在鎮邊軍效力,稍有功績後即保舉你為千總。”
楊格無語傻笑掩飾尷尬,人家是心意拳拳啊!可惜,楊某人是知道一些有關曆史的,戰後,聶士成部會擴編恢複武毅軍之建製,下屬32營;而鎮邊軍則會回黑龍江駐防,在五年後俄軍打散。一個是即將成為中國最強軍的武毅軍,一個是落後八旗改編的練軍,楊格當然會選擇更有發展前景的武毅軍。隻是,袁家三兄弟的心意恐怕要辜負了!那,就想辦法給人家一些回饋吧!
“日軍用於賽馬集方向兵力有限,可誘而殲之一部,挫其銳氣後,鎮邊軍可聯係功字軍主動出擊,以積極進攻代替消極防禦,如此可固守摩天嶺、賽馬集。”
延山見某人又把話題扯向戰局,偏生所說頗讓人心動,哭笑不得之下,攥緊拳頭狠狠地砸向楊格胸口。
“呃......”楊格悶哼一聲,臉色由紅變白,有轉而變紫。這家夥,往老子傷口上撒鹽啊?傷上加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