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等將軍的折子遞到朝廷,朝廷肯定給大人一個大大的官兒。”
“多大?”心態端正的楊格閑著也是閑著,不如跟兄弟們聊天打屁。
“嗯......”巴哲爾想了想,說:“按照八旗軍製,我看最少也能得個漢軍旗佐領。按照綠營軍製,遊擊是最起碼的了,說不得還能鬧個參將大人的銜頭。要不,兄弟你怎麼號令全軍作戰呢?”
楊格笑了,巴哲爾的願望是好的,可縱觀古今,從兵到官哪有這麼容易的?漢人抬籍入旗更是難於登天,非有大功業者不成!憑借一次小小的賽馬集之戰,功字軍防勇楊格就想一步登天了?遊擊?參將?那都是營官們的官銜,暫時指望不上。按自己部隊裏的話來說,能解決一個幹部指標就要謝天謝地嘍!這一點,其實從依克唐阿的安排就可以看出來。
為啥人家派所謂的一哨騎兵護衛、助戰?意思很明白,黑龍江將軍不好強令暫歸麾下的聶鎮台,隻能宛轉告知:楊格最少也堪當哨官,如果你不用,他就是我的人,起碼可以指揮這一哨騎兵;你要用,你就得看著我給的待遇辦,否則也留不住人。國戰時刻,但凡有點軍事才能的人都很受各部將領歡迎,就連天津武備學堂的那些兩年生、見習生都成了搶手貨,何況是實實在在指揮過一場勝仗的楊格呢?!
士為知己者死!依克唐阿可是把知己者這個角色扮演到了極致,不怕你楊某人不動心,不投效!
從馬背上取下水壺,又拿出延山塞的一大包麅子肉幹,眾兄弟一人一小塊分了,就著白水吃肉幹,也能給空蕩蕩的肚子墊個底兒。唉,這聶鎮台也太小氣了吧?自己在大營裏和各部將領給宜麟擺酒接風,怎麼就忘了營外這五十多人還空著肚子喝西北風呢?
嗯,估計是來得太急,人家不及準備。
自我安慰一下,楊格的心情又回複平靜,津津有味地嚼著肉幹,和一起經曆過生死的弟兄們小聲談笑,那北風似乎也不那麼刮人了。
不久,營中匆匆走來一人,身材中等偏瘦,也是一身五雲褂,腰上也有轉輪手槍,卻少了一柄軍刀。走到近前來,楊格看清楚了,這人,嘶......怎麼說呢,沒那個宋占標威武,淡眉毛、略瘦的圓臉、有些突出的下巴,還有顯出幾分文氣的眼神,怎麼看都不像個當兵的。
文氣軍官走到眾騎兵跟前,拱手相問:“敢問弟兄們,誰是楊格,楊致之?”
楊格上前一步,很自然的立正道:“我就是楊格。”
很顯然,那身功字軍的防勇行頭讓來人愣怔了一下,不過很快又回過神來,露出笑臉,作出請進的手勢道:“鎮台大人有請鎮邊軍外委千總楊格大人。請!”
總算來了。
楊格也不客氣,大步走在文氣軍官的左側。文氣軍官很是客氣,一邊走一邊攀談:“聽府台大人說,楊千總是直隸河間人氏,鄙人馮國璋,也是河間人,老鄉呢!”
馮國璋?!馮國璋!!!
楊格剛一聽到這個名字還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後頓覺頭皮發麻、背脊生寒。馮國璋啊!他就在我身邊,就這一副文氣的模樣,他真是那個號稱北洋三傑之一的,當過民國大總統的,北洋直係軍閥頭子馮國璋?!
雷人啊,天雷滾滾,雷得楊某人是皮焦骨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