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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邊的天空剛剛出現一絲魚肚白,草河堡東北側的路旁的小山包北坡就亮起一星火光,一閃即逝。
巴哲爾和兩名鎮邊軍騎哨的弟兄得手了!
楊格回頭向二道溝方向望去,他身邊的劉鬆節、宋占標也回頭望去。古額裏還沒有從鎮邊軍帶著山炮趕來,究竟為何耽擱了?如果沒有山炮,斥候隊就得全力進攻草河堡以弄清楚日軍的具體布防,否則,攻擊力度不夠,小日本兒未必把你當回事兒。三十來個人對堅固設防的堡壘發起進攻,那結果可想而知。
情願舍棄火炮也不能白白丟了弟兄們的性命,這是楊格的想法,他的想法也得到了所有斥候隊兄弟們的理解和認同。可是,一切準備就緒了,炮卻遲遲未來。
劉鬆節猶豫了片刻,一臉決然地道:“楊千總,還是......我帶隊進攻,你在那高地觀察敵情。”
“德高兄。”楊格呼了劉鬆節的字,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略一用力,微微搖頭,說:“不急,我們再等等,天大亮之前古額裏能趕到,咱們就無需冒險,最多把那門山炮暫且還給小日本兒而已,過一天,這些東西終究都會拿回來的。不急,不急,再等等,你還是做好觀察準備。”
不急,不急,這話不僅是說給劉鬆節和大家夥兒聽的,也是楊格自己提醒自己。
劉鬆節的主動請戰,讓宋占標有些吃驚,而巴哲爾他們三個人無聲無息地摸了小鬼子的哨,這......也讓宋哨官有些難抑的激動。姓楊的打仗確實有一手哇!比起老行伍出身,十七歲就以馬弁的身份隨鎮台大人去台灣打法蘭西鬼子的自己強多了。更重要的是,姓楊的做人做事有擔當,替弟兄們考慮的也是相當周到,決計不會輕易地讓弟兄們冒險,丟命。若非山炮遲遲未到,這次斥候任務是無比輕鬆、無比安全的,回去後給那馮國璋一說,指不定那家夥的腸子都會悔青!
跟著這樣的人打仗,值得!
心裏已經認可、接受了,可麵子上,那日在鎮台門外的對峙造成的影響還是抹不開。宋占標向劉鬆節而不是楊格說:“德高老弟,還是我帶隊出擊,這事兒就這麼定了!你別跟我爭!”
“你?”劉鬆節和楊格的反應幾乎一致,反問之時連連搖頭。
開玩笑啊,你以為帶隊執行試探攻擊的任務那麼簡單啊?那要根據兩天來的抵近偵察結果,在肚子裏把攻擊目標的順序,進攻、撤退路線,遇敵反擊時的應對方案......都理清楚了,才能帶弟兄們出擊。否則,莽撞出擊的結果很可能是達不到試探攻擊的目的,又斷送了自己和弟兄們的性命!你個宋占標,連偵察結果彙總出來的圖紙都沒看過,怎麼能擔此重任?!
不過,宋占標的心意是兩人都明白的。
幾乎同時,楊格和劉鬆節伸手把住宋占標粗壯的小臂,楊格說:“你們都別爭了,還是我去,這是命令!”
“楊......致之老弟!”宋占標心中感慨,反手把住二人的手臂連連搖晃:“對不住啊老弟,那日是占標過分了,可......有些事兒咱不好說,你當理會得到,對吧?”
楊格早就明白了,從聶鎮台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之時就明白了。此時他不答反問:“國戰當頭,都是大清國的軍隊,蘆榆防軍、鎮邊軍會戰草河堡之後,所有不必要的想法都會煙消雲散,對吧?”
三個漢子互把手臂搖晃了幾下,似乎如此一番就能心意相通了。
“魁三老哥,你帶五個弟兄控製高地左側,隨時接應我和德高,還需注意通遠堡方向可能出現的敵軍輜重隊。如果我被日軍纏住,你還要迂回到草河堡西麵的那個山頭放槍,吸引日軍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