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明尼蘇達(5)(1 / 3)

他們穿過主街的時候,恩紮發現希賓是一個剛剛在礦區外圍建造起來的城市。許多新樓,包括一家醫院、一所學校、一間旅館,還有一些商店像垂在平地上的棍子似的,與周遭的景色格格不入。大樓的建築風格簡約,且以實用性為原則,安裝著厚厚的玻璃窗、結實的大門,還有一些具有功能性的飾邊,其中包括每個屋頂上都掛著的鐵錐,可以用來鑿破漫長冬季必然形成的冰層。在希賓找不到任何宏偉的建築,一切都是為了抵禦嚴酷的生存條件而建的。

路過希賓百貨商店的時候,恩紮發現櫥窗裏模特穿的不是像在曼哈頓碧·奧托曼百貨商店裏麵可能會穿的綢緞長裙,而是穿著在零度以下生活所需的服裝——羊毛大衣、靴子和圍巾。

帕比娜發現沿著鬆樹街的地方,有幾幢正在施工的大樓,那裏還有一所用紅磚砌成的學校,正對著卡內基圖書館。腳手架、梯子和正在施工中的大樓露出的鐵框架就像用鉛筆畫在天空中的斜線。希賓正在成長,沒有任何一場明尼蘇達州刮起的暴風雪可以阻擋它前進的腳步。

作為一位準媽媽,帕比娜首先要操心的是她的孩子將去哪裏接受教育的問題。她看著街邊那些簡樸的家,裏麵住滿了以後可能成為她孩子玩伴的小孩。她看到白雪覆蓋的草坪,還有專用於滑雪橇的小山上挖出的光滑小道。小鎮很整潔,人行道上的積雪被鏟掉了,停車場上的積雪也被清理幹淨了。穀倉裏馬廄的燈光照在主街上,告訴人們雖然這是個工業地區,但是還沒有到方方麵麵都用上機器的地步。在這個世界的一隅,馬車仍舊是一種很受歡迎的出行工具。

“就差幾步了。”斯諾在風中喊著,他帶著一行人朝奧利弗酒店的路口走去。斯諾為帕比娜和恩紮打開門,她們倆走進溫暖的屋內,高興地擁抱在了一起。

路易吉跟在他們後麵也走了進來,就像個善良的夏爾巴人一樣提著大包小包,他把斯諾的行李交給他。他們摘下帽子,脫下大衣和手套。旅館的女主人將他們領到一間具有維多利亞風情的餐廳中,窗戶上裝著蕾絲窗簾,裏麵擺放著擦得很亮的胡桃木餐桌和與之配套的椅子。壁爐裏劈啪作響的柴火立馬讓他們感到溫暖起來。每張桌子上放著的不是傳統的蠟燭,而是礦工作業時候用的燈具。“我們知道這個小鎮是歸誰管的了。”路易吉邊評論邊將餐巾放在他的膝蓋上。

“他們用的是鋤頭和鐵鏟。”帕比娜說道。

“拉迪尼先生嗎?”一個體格健壯,年齡四十歲上下的男人走到他們的桌邊。他穿著羊毛西裝,係著領帶,腳上穿著一雙雪地靴。

“你一定是梅爾·布托拉克。”路易吉說完,便起身同他握手。路易吉還在紐約的時候就給梅爾·布托拉克發了一封電報,他負責租房給當地的企業家,同當地的銀行一起幫助他們發展業務。

“這是斯諾,是他把我們騙到這裏來做靴子的。”斯諾站起來同梅爾握手。他們各自介紹了自己的妻子,然後拖來一把椅子,好讓梅爾能同他們坐在一起。

“你們的旅程怎麼樣?”梅爾講起話來,聲調顯得友好且富有活力。

“我覺得越洋的時間比這還快一點兒呢。”帕比娜微笑著說。

“這我可不知道啊。”梅爾微笑著說,“我最遠隻去過雙子城。希望有一天我能去克羅地亞見見我的表親們。”

“沒有什麼比得過夏天的亞得裏亞海了。”

“我聽說過。”梅爾表示認同,“我來這兒是要幫助你們順利過渡。市政府會為你們提供所需的任何幫助。我們想讓你們有種回家的感覺。”

“你是說你手頭有一些供我們選擇的房子嗎?”路易吉說。

“我手頭是有一些。但是我有一個想法想和你們說。我知道你們的計劃是在一起開一家鞋店,但是事實上,在希賓我們需要一位鞋匠,但是不久以後,在奇澤姆也需要一位鞋匠。如果你們倆分開的話,你們可以開兩家店,仍舊可以有大堆的工作可以做。”

恩紮靠在椅背上。他們才剛剛放下行李,而且這個交易和他們以前在紐約所想的不一樣。

斯諾看出恩紮的擔憂,所以他說道:“你之前不是這麼保證的。”

“當然,我還是會如約帶你們去看希賓這裏的店鋪。我隻要求你們不要一口否決奇澤姆。”梅爾說話的口吻像是在告訴路易吉和斯諾,他之前已經和其他那些被礦業誘惑來鐵山脈的人說過同樣的話。“聽我說完。我沒有任何要誤導你們的意思。鐵山脈上的情況每天都在變。一有新開發的礦井,這裏就會湧入一批新的工人,我們得滿足他們的需求。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帶你們去眼見為實。先享用你們的晚飯,睡個好覺,明天早上我再帶你們兩個去看看房產。我有輛卡車,我們可以去奇澤姆,你們可以去看看那裏的情況。也許你們會喜歡那兒,如果你們不喜歡的話,那我們還是照原計劃實施。這樣夠公平了吧?”梅爾提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