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華山之巔,漫天飛雪,朔風如嘯。
誰會想到,在這風雪交加的絕頂,竟有人在舍命纏鬥。
“嗡——”長劍出鞘,虎嘯龍吟,淒厲的寒風中卻是那麼清晰,如一道白色的閃電劃破長空,強烈的罡風激蕩的暴雪四下疾飛。幾乎同時,一蓬血雨伴隨著恐怖的慘叫將白雪灑上朵朵桃花。
“龍吟劍——”
“嗖嗖——”圍攻者在驚呼聲中立刻彈丸般縮身退開,在四角警戒而立,圍而不攻。
“真的是龍吟劍!”說話的是垂手站立在西北角的一個麵色黝黑下巴削瘦的老者,嫉妒之情溢於言表,“龍吟劍果然在你手裏。姓劉的,你可真會藏匿啊。”
藍雲山劍尖微動,怒道:“東方白,你也是一派宗師,竟然會為奸賊賣命,真不不知羞恥!我告訴你,即便我藍雲山命隕此處,也決不會將‘諒國公圖’交給你們這些敗類!”
“是嗎?那今天我就成全你。”東方白陰陰笑著,但是“龍吟劍”的威力他是知道的,連昆侖派頂尖好手“霹靂掌”石棟都接不了一劍,他可不想以身試險。“諸位,咱們一起上前,誰將這小子收拾了,‘龍吟劍’和圖就歸誰,何如?”
大家本來就是衝著‘諒國公圖’來的,心裏麵早就在掂算著搶到圖後下一步該怎麼辦;至於“龍吟劍”,那倒是意外的“收獲”。聽“鷹爪手”東方白這麼一說,已經有人蠢蠢欲動了。
“我門兄弟先上!”說話的是“武當三劍”,話音未落,三條銀白色的身影已經淩空撲上。
“當——”
幾乎未及發出最後的哀鳴,“武當三劍”已劍斷人亡。斬首切足,開膛剖腹,其死狀之慘,觸目驚心。
東方白饒是江湖梟雄,也是不覺心生寒意。
“哈哈。”藍雲山仰天長嘯,氣貫長虹。“一起上吧,今天我要為武林除害。”他眼睛通紅,向東方白步步逼上。從不過問江湖的他竟被莫名的騙上了華山,並且,遭到一幫無恥之徒的圍攻,他已經無法忍耐。
東方沒有想到藍雲山的武功會這麼高,加上“龍吟劍”的強大威力,原本以為定可以置其與死命的九派高手圍攻竟如此不堪一擊。
“上!”他明知道已無退路,一咬牙朝同伴招呼,擰身欺上。東方白是昆侖派掌門,鷹爪功獨步天下,瘦若枯柴的手指立刻幻作漫天抓影,將藍雲山罩住。其餘眾人也紛紛攻上。華山絕頂,演繹著一場生與死、正義與邪惡、欺騙與忠厚的廝殺。
純潔的雪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斷體殘肢。參與圍攻者隻剩四人,但藍雲山也已經多處手創,渾身鮮血淋漓。
東方白長須飄飄,兩眼如鷹,出手卻越發淩厲。
“殺——”藍雲山突然劍走遊蛇,“龍吟劍”抖出眩目的劍花,在背部中刀的一刹那,將東方白的左臂齊根斬斷。東方白慘叫一聲,運指如飛,連點肩胛穴道,止住如泉湧的鮮血。刀斬藍雲山背脊的泰山派“鴛鴦刀”宋磊一走神,“龍吟劍”寒光閃過,從頸項到胯下斜劈成兩半。僅存的華山派“玉麵書生”李成旭、峨嵋派了塵師太連忙暴退。
藍雲山嘴角滲血,用劍拄地,目光充滿怨恨,道:“我藍雲山本不屬於就江湖中人,不想沾惹江湖是非。為什麼江湖卻不放過我。”
東方白斷臂痛極,咬牙切齒道:“藍雲山,你應該比我清楚事情的原因。匹夫無罪,懷玉有罪。誰叫你不肯把‘諒國公圖’拿出來。”
“把圖給你們?哈哈……”藍雲山怒極反笑,“那些平日裏為非作歹的奸邪之徒也就罷了,沒想到你們這些所謂的名門正派竟也這般齷齪。還有你,了塵師太,身為出家之人,卻也像瘋狗搶骨頭一樣亂咬,真是佛門不幸。”
了塵師太佛塵被削去半截,胸口涔涔流血,藍雲山的話讓她不覺臉上發熱,口中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劉施主,貧僧也是情不得已…….”
“情不得已?強搶別人的東西是情不得已,真是笑話。我告訴你,‘涼國公圖’是我藍家之物,任何人都別想拿走。”藍雲山道一抖“龍吟劍”,“龍吟劍”發出嗡嗡的悲鳴。“想奪,就先問我的劍答不答應!”
“玉麵書生”和了塵師太麵麵相覷。正猶疑間,遠處傳來低沉的呼嘯聲,那嘯聲盡管不高,卻仿佛有無盡的穿透力,震得人耳膜發痛,並且,每嘯一聲都會近一些,在這飛鳥不度的絕頂,來者速度之快,確實令人歎為觀止。東方白已包紮好傷口,聞聽大喜,道:“你別得意,你的死期馬上就要到了!”
藍雲山自然知道強敵又至,從嘯聲判斷,來者的武功遠非自己可比,想到自己已經力盡筋疲,估計要命喪華山,心下也萌生慘然。但已想到鼠輩的卑鄙可恥,不由得怒發衝冠,豪氣頓生。環視四周,朗聲道:“朋友既然來了,就該現身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