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賢侄果然不可小覷。”來者仿佛從天而降,潔白的長衫襯托他越發俊美。
“原來是‘逍遙客’老前輩。”藍雲山一驚,‘逍遙客’皇甫殘月是武林中極具聲譽的俠客,據說年齡已在七旬開外,但麵如冠玉,似乎隻有三四十歲上下。“難道大名鼎鼎的‘逍遙客’也要來分一杯羹不成?”
“逍遙客”皇甫殘月微微笑道:“難得藍賢侄認得老夫。既然如此,賢侄還是速把‘涼國公圖’拿出來,讓老夫來替你參考參考。隻要讓老夫看看圖裏的秘笈,我保證天下的武林同道不去動那些寶藏……”
藍雲山暗罵皇甫殘月的無恥,口裏道:“老前輩武功蓋世,圖中的那點所謂的武學秘笈相比也不值得一看。還請前輩不要勉為其難了。”
“逍遙客”嗬嗬大笑,手指不遠處:“賢侄那邊看。”
藍雲山這一看不要緊,差點將肺都氣炸了。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的妻子劉氏和孩子竟被脅迫至此。對於皇甫殘月,他還是很敬重的,盡管未曾謀麵,但“逍遙客“的名頭已經在武林中響徹,不光是其人武功極高,更因為他獨來獨往的個性、放蕩不羈的習性、古道熱腸的品行。現在,他像是被當頭一棒,原來,這些都是披著人皮的狼!“呸!禽獸不如的東西。”
“逍遙客”皇甫殘月一揮手,兩個壯漢押著劉氏和兩個小男孩過來:“劉賢侄,不知道你現在意下何如?”
藍雲山雙目如赤。“‘諒國公圖’是我藍家的東西,我不能讓它落到歹人的手裏!”
“我們是歹人?這麼說我們沒有得商量了?”皇甫殘月微笑著,兩個壯漢早已拎起那個小一點的男孩,隻要一鬆手,他就會從墜入萬丈深淵,摔個粉身碎骨。小孩子嚇得哇哇大哭,年齡稍大一點的男孩卻很勇敢,趁著不注意,狠狠地咬了壯漢一口,口中喊:“把我弟弟放下來。要殺就先殺我。”壯漢痛得齜牙咧嘴,狠狠道:“兔崽子想死,我就先讓你死!”把手中的孩子扔到雪地上,一把將他舉起,就要摔下。劉氏花容失色,跪倒在地,抱著拿壯漢的腿,被一腳踢飛。旋即哀求藍雲山:“雲山,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就把圖給他們吧。”
藍雲山心如刀絞,那可是他的親生兒子呀。如果不將”諒國公圖”交出,妻子將會怨恨自己一輩子,自己也會終生不安。可是,如果交出圖去,風雨飄搖的大明江山將雪上加霜;動蕩不安的江湖將會妖魔橫行,血肉橫飛。怎麼辦?他無助了,仰天長嘯,值震飛雪四濺,山壑轟鳴。良久,他幹裂的嘴唇裏蹦出兩個冰冷的字來:“不交!”
“逍遙客”一怔,他也沒有想到藍雲山會因為”諒國公圖”而舍棄兒子,道:“虎毒還不食子呢!你藍雲山為了已張圖連孩子的命都不要了,佩服。”一使眼色,拿壯漢獰笑著,扔石頭似的,那大一點的孩子口裏喊著“爸爸”,像斷線的風箏一般,立刻被峽穀裏雲霧一樣的飛雪吞噬得無影無蹤。
劉氏慘叫一聲,一口鮮血奪口而出,昏厥過去。
了塵似乎還有點人性,多年青燈黃卷的誦讀經書,我佛如來的慈悲總還在她的心裏殘存著,皇甫殘月的手段讓她感到有點殘忍。她閉上眼睛,專心地念起《達摩心經》。
藍雲山咆哮著,“龍泉劍”“嗡嗡”地低聲悲鳴,他要拚命了。
皇甫殘月纖細的手指拈花般地輕輕一會,就將他淩厲的進攻化解。其實人越是在悲憤欲絕的時候,往往越發揮不出自己的潛能。習武之人禁忌狂怒即是如此。不然的話,藍雲山的武功即使與“皇甫殘月”相差較遠,但也不至於如此不堪。
壯漢又舉起那個小已點的男孩,皇甫殘月示意等一下,對藍雲山道:“我說賢侄,你何必與自己過不去呢?區區一張圖,卻毀了你的美好生活,值得嗎?”
藍雲山罵道:“老匹夫,披著人皮的禽獸,我恨不得吃你的肉。有朝一日,我會讓天下人都知道你的醜惡嘴臉!”
“是嗎?”皇甫殘月輕描淡寫地笑了,“誰會相信你‘孤獨山莊’劉莊主的話呢?誰會相信九大門派會圍攻你藍雲山呢?又會有人相信我‘逍遙客’可為你藍雲山而重出江湖並且對你威逼脅迫?哈哈。不過,我可知道這孩子非同一般呢。”他指著壯漢手中哇哇大哭的孩子。
藍雲山一驚。
皇甫殘月笑著說:“剛才摔下去的是你的親生兒子。這個嘛,——恐怕就不是了!”
藍雲山懵了,他突然覺得皇甫殘月似乎把他的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孤獨山莊”的一草一木似乎都被看個透明。“你,你……“他說不出話來。
“你想我問是怎麼知道的,是嘛?”皇甫殘月得意地說,“你看他是誰?”
順著皇甫殘月手指的方向,藍雲山看道了已個猥瑣的身影,是藍義!“孤獨山莊”的老管家,一手將藍雲山帶大的藍家最忠實的奴仆。怪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