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心想了想，說：“我沒有逛過廟會，迅國每月十五都有燈會，今天真好是十五，我們去看。”
“看燈會……你怎麼回事，我聽著你好像尋死的人在死前把平生想做的事都做過一遍？”
“的確。”他毫不隱瞞地說。
笑悠大怒，“你都想找死了，我還浪費時間陪你做什麼，你根本不會真的跟我打。”
“怎麼不會，也許我會找到活下去的理由，拿出全力來與你一戰呢？”
全力就不必了，她想，暗中希望能順利地打敗他，他現在這樣樣子，她是越來越沒信心贏他，總覺得他有點讓人摸不著頭腦。
“怎麼樣，要去逛嗎？從白天逛到晚上，應該會很有趣。”無心來了興致，期待地看著她。
笑悠看了笑陌一眼，見他臉色仍有些不好，不禁有點擔心。
“我沒事。一起去吧。”笑陌說，不跟著他不放心。換成別人，笑悠才不管對方有沒有心應戰，早就出手了。如今她遷就無心，可能不隻是因為無心曾救過她，他真的很擔心事情朝他們最討厭的方向發展，要是再加一個，他回去會被他們群毆。
“好。”她白了無心一眼，一個男人竟然想要逛街，他沒病吧，不過一心想死的人，應該是病的不輕。反正還有些時間，她就陪他幾天。
其實他對逛街沒什麼興趣，隻是想要陪著女子逛一次。以前曾見過情侶這樣做，好像很甜蜜，他和她不算情人，做同樣的事不知是什麼感覺，隻要和她一起，總覺得會很高興。在死之前有這樣的經曆，他總算沒有白活了。
“逛歸逛，你要買什麼東西，錢可要你自己出。”笑悠不服氣地加了一句。
“好。”他一口答應，越來越覺得她有趣，這樣下去，他可能真的會舍不得離開。
靠近軍營的小鎮每月十五顯得分外熱鬧，平民打扮的軍官會大著膽子到街上找樂子，監軍到了這一日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他們自己也要縱情玩樂。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或倚在門口或靠在窗邊，發邊醒目的紅花是流鶯的標記，迅國民生艱難，生活在邊疆的女子十有八九出來賣笑補貼家用。兵士的餉銀比普通人收入高，他們對女子出手闊綽，有的還有固定的相好。迅國兵士戰死所得撫恤也高，迅國人皆以能加入軍隊為榮。翔國尚武，迅國好戰，兩國的戰火哪會平熄。
三人到街上時將近中午，街上已經有些壯漢與戴著紅花的女子說笑。笑悠穿著這裏最常見的白色衣裙，用靚藍色的腰帶裝飾，頭飾也用了看上去簡單的孔雀石發釧。走了沒一會兒，她的臉氣越來越差，冷臉走在街上，已經不隻一個人過來問她是不是把紅花弄不見了，她氣得直想罵，難道她看起來跟賣笑的女子很像嗎。和這裏的女子相比，笑悠最引人注目的是淡色的皮膚，她蜜色的皮膚和她們一比顯得較白，加上她本來出眾的容貌，更引人多想。被問得不耐煩了，她索性挽著笑陌的手，等有人再來問就嬌笑說她有客了。結果還有人不死心，一直跟著他們，盼著她服侍完笑陌再侍候他們。心裏窩火，如果不是身在迅國，如果不是無心的身份很麻煩，她早就動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