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00 又掐上架了(1 / 3)

“公主,請留步!”

狼妖族的大長老孟機飛身至連接春島和秋島的橋梁上,長至膝蓋的白胡須飄揚落停時,已到了樂顯的麵前。

樂顯別過頭不理,踏著凳子上了嗜月所駕的輿車。

嗜月是一頭黑毛銀鬃的雙頭狼,乃狼妖族的護族魔獸,體型和吞天犬差不多,山海界因沒有馬,交通工具多為陸行鳥,但若為王族的話,會以護族魔獸作為第一交通工具。

樂顯身體不好,騎行嗜月難免會有些勞累,因此栓了一輛輿車,這輿車木質魨朱,圓蓋方軫,高一丈二尺,有棚有頂,內裏鋪著綢緞軟墊,黃緞垂幨三層,遮風避沙,還保暖,坐著也舒服。

坐定後,樂顯吆喝了一聲,“嗜月,我們走。”

阿蘿和阿滿,跟隨在輿車後頭,對著孟機長老是有口難開,麵有菜色。

輿車後麵還有十輛用陸行鳥拉著的板車,車上放滿了箱櫃,皆是樂顯的私人用品,光是衣服就帶了一百多件,還有日常要用的物件們,本想帶得更多,但路上行走不方便,她也就作罷了,反正到了犬妖族,缺了什麼,買就行了。

孟機迅速閃身,張開雙臂,擋在了嗜月前頭,“公主殿下,萬萬不可魯莽行事。”

“你走開!”樂顯扯了扯掛在嗜月脖子上的韁繩,準備繞過他。

孟機豈會讓她得逞,一揮手,天空落下一隊人馬,將輿車包圍了起來。

“孟機,你敢阻攔本公主的去路,該當何罪!”

“殿下是狼妖族的公主,身份尊貴,真要成親,也是犬妖王來迎親,怎是公主自行送上門去?”

古來,成婚儀式,都是男方親自帶著聘禮到女方家中接新娘的,還必須過五關斬六將方能見到新娘,斷沒有新娘帶著家當直接去男方家裏成親的,就是那尋常老百姓也不會這麼幹。

真要讓她去了,狼妖族的體麵何在,日後還怎麼立足山海界,必讓犬妖族看盡了笑話。

“怎麼不可以了?姑姑不就是自己去的嗎?差別也就是姑姑什麼都沒帶,本公主帶了。”

孟機聽她拿綺羅長公主說事,氣得捶胸頓足,白胡飛揚。

他曾是綺羅長公主的老師,從她會開口說話時,便常伴左右,他一生未婚,無子無女,將畢生的精力都獻給了狼妖族,因此格外疼愛綺羅長公主,將她當做親生女兒一般,悉心培育,傾囊教授,挖心掏肺,隻想將她培育成狼妖族最出色的女王陛下,結果她竟為了犬妖王扔下一切,不管不顧的跑了,還是半夜跑的。

這件事成了他心頭的一根刺,每隔一段時間,都要發作一次。

時隔那麼多年,依然令他心痛難忍。

如今舊事重演,他如何能再承受一次,尤其樂顯公主長得與綺羅長公主有七分像,更讓他不能接受了。

“公主殿下,聽老臣說……”

“本公主不聽,你趕緊讓開!”

“公主殿下!”孟機此時恨不得能有把劍,好讓他架在脖子上死諫。

“阿蘿,阿滿,給本公主將這些攔路的混蛋都踢飛了!”

阿蘿和阿滿不隻是她的侍女,也是護衛,都是從武將貴族裏選出來的好手。

阿蘿犯難了,論輩分,她得叫孟機伯祖父,他可是自己親爹的伯父,她如何能動手。

“沒用的東西,阿滿你去!”

阿滿聽了,立刻搖頭,阿蘿都不敢,她哪敢。

“氣死了,氣死了,竟然都不聽本公主的話!”樂顯在輿車上跳腳,一張小臉漲得通紅,突然眼波一閃,有了主意,狡黠之勁在眼裏盤旋了一會兒後,突然咳嗽了起來。

阿滿一看,驚道:“不好,公主發病了!”

發病!?

所有人一聽,臉都白了。

“公主……”阿蘿慌忙跑過來,“公主身體要緊,切莫意氣用事。”

“來不及了,本公主已經氣得發病了。”她捂著胸口,一副喘不過氣的樣子。

孟機趕忙吼道,“快,還愣著幹什麼,找大巫師去!”

“是!”

“找什麼大巫師,不讓本公主走,就讓本公主死在這裏好了。”

“公主,您……您這是何苦?”孟機跪倒在輿車前。

這到底是做了什麼孽了,怎麼自家的公主都喜歡那犬妖族的王呢,那些個臭狗有什麼好的,能有他們狼尊貴嗎。

“你走不走!不走,你就等著收本公主的屍吧。”

說完,樂顯突然倒在了輿車上,氣喘籲籲,並開始幹咳。

阿蘿呼喝道:“阿滿,快拿藥過來!”

“是!”阿滿解下腰上懸掛的錦囊,將裏頭的小藥瓶拿出來,遞了過去。

樂顯一揮手,直接將藥瓶打落。

阿蘿驚白了臉,回頭便對孟機哀求,“伯祖父,放公主走吧,不然真要出事了。”

孟機無奈,“放,這就放!但請公主先服藥!”

“不吃!”

樂顯埋頭在輿車內的錦緞上,無論阿蘿怎麼勸,她都不肯吃。

孟機隻好叫人退開,讓她的輿車離開春島。

輿車漸遠,他擔心路上會出事,想派幾個人跟上去,又怕樂顯見了會生氣,急得來回踱步。

這時,桃花樹下出來個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風姿卓越,一襲月白長衫,若有所思地看著遠去的輿車,又仰頭望了望灑下漫天花雨的桃花樹,餘暉的潤澤下,他顯得溫潤如玉,晶瑩剔透,細長的身形在鋪滿花瓣的石子路上成了一抹好看的剪影,他微束的頭發隨之飛揚,眉頭現出盈盈的笑意,宛若暖如三月的陽春。

孟機見了他,略有些詫異,“淵兒,你怎麼在這?”

名喚淵兒的少年正是威狼將軍的長子——束淵。

束淵有禮的作揖道:“拜見大長老,父親聽聞公主鬧著要去犬妖族,要我來規勸。”

“你躲在樹後,這就是規勸?”

他身上沾滿了桃花,必是來了很久了。

束淵綻開笑容,笑得又暖又親和,“公主的脾氣若能勸,大長老還會在此頭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