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機惱恨地一歎,“真正是個不省心的丫頭,也不知道這路上會不會生出事端。”
“大長老放心,束淵這就跟上去,絕不會讓公主有半分危險!”
“你要去?”
“旁的人去,她怕是不願的,若是我,她反倒不會有戒心。”
“這倒是,你與公主從小一起長大,青梅竹馬,但凡她捅了什麼簍子,都是你出麵替她收拾的。”
孟機看了一眼束淵,麵若冠玉,劍眉星目,清秀端正中更有一種凜然正氣,是族中不可多得的青年俊才,與樂顯公主的年紀也相當,又是打小一起玩到大的,可以說不管是容貌,還是出身,都與樂顯公主極為相配,偏偏樂顯公主被豬油蒙了心,偏看上了犬妖王,一點不把這個好小夥放在眼裏。
“淵兒,心裏可有氣?”
束淵爽朗道:“氣啊!”
氣她,怎麼就覺得自己比不上那犬妖王了。
“氣,你還要去?”
“不然呢,她若出了事,我心裏更不好過,還是跟著去的好。”
孟機對他比了個大拇指,“大度!”
被他這麼一讚,束淵倒有些不好意思了,一張玉顏在餘暉下染上了一層淺淺的桃子紅,不知道是桃花映出來的,還是臉紅所致,隻覺得好看。
他謙和道:“感情的事,由不得人,她的心若不在我身上,我氣再多也沒用;若有心我,別人也搶不走她,隨緣罷了,但在這之前,她是公主,我是臣,我自當保護她。”
“好孩子,好孩子啊,你趕緊去,莫耽誤了時辰,還有……公主剛才發病了,你可要仔細注意著。”
束淵竊笑,“大長老,也隻有您會信她……”
“啊?”
“不說了,束淵先走一步,省得趕不上嗜月的腳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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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一彎明月掛上了樹梢頭,銀輝如霧,路邊的草葉都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瑩白,像是銀子做的。
行到天黑,趕路不是很方便,阿蘿看了看底下的地形,前頭有片樹林,紮營不錯,她和阿滿便牽著嗜月落了地。
篝火架起後,樂顯吃了點熱食,不久就有些困了,鑽回了輿車裏。
阿蘿不敢鬆懈,和阿滿一起守夜。
束淵過來時,見著了兩人,打了個招呼,往輿車走去。
見他跟來了,阿蘿鬆了口氣,不然這一路她都會提心吊膽的。
剛準備歇息的樂顯,見著竄入輿車中的束淵,氣道:“你怎麼來了?”
“大長老讓我來的。”
“若是來勸本公主回去的,趁早死了這條心,本公主說不回去,就不回去。”
“我像是來勸你的嗎?”
大長老麵前的束淵是玉樹臨風,親和有禮的美少年,可現在他躺在輿車的軟墊上,嘴裏叼著一根稻草,一副痞子風,不流氣,就是有點壞壞的。
樂顯狐疑道,“不來勸我,那你來幹什麼?”
他仰頭一躺,雙手交叉在腦後,“聽說犬妖族有很多美女,我去看看啊!”
樂顯一聽,怒了,順手將枕墊往他身上砸去,“不要臉!”
他伸手接過,直接放在了腦後,“你不也是去看美男的嗎,怎麼輪到我就不要臉了!”
“那不一樣!?”
“怎麼不一樣?”
“就是……就是……”樂顯詞窮,支支吾吾了許久,也沒說出下文來。
“說不出來,就別說了,睡覺!”
“睡什麼覺,這是我的車!出去睡!”
“你這舒服啊,外頭多淒涼,看著我從小照顧你的份上,你擠擠,就一晚上!”
“滾!”
束淵無聲,過了一會兒,竟打起呼嚕來了。
樂顯惱怒地瞪著他。
從小他就是這樣,人前謙和有禮,是個翩翩公子,可人後……尤其是在她麵前,就是個一肚子壞水的男人。
哼,睡就睡,怕你不成。
不一會兒,她也睡著了,睡著睡著就滾進了束淵的懷裏。
束淵睜開一隻眼,瞅了瞅,不多話,直接摟進懷裏,繼續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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犬境。
又是一個豔陽天,萬裏無雲,雨默趴在窗台上,望著遠處的美景,再美也引不起她半分興趣。
因為日子實在是太無聊了,已經到她的極限了。
這每天除了吃就是睡,連人都變得懶洋洋的了,她忍不住打個哈氣。
“小姐是困了?”琳琅問道。
“不是,無聊的!”
“不如我陪小姐出去走走?”
“不要,讓魅羅知道的話,他又要緊張了,前天出去,他就派了一群人跟著,那麼勞師動眾,到哪都紮眼,想吃個點心都不行。”
琳琅放下手裏的活計,“王是怕小姐會遇到危險。”
犬境盡管戒備森嚴,但與他族通商外貿頻繁,不排除會有奸細混入,魅羅會這麼緊張純粹是小心使得萬年船。
“我知道啊,就是不想讓他擔心,所以才不想出去的嘛。”
“小姐若是操心這個,大可不必,我們就在宮內走走,宮中的東麵,有個小水池,連著海,運氣好的話,還能釣到魚,小姐不妨試試?”
“釣魚?”雨默皺了皺眉眉頭,“這個我還真沒玩過,不過釣上來的魚要怎麼辦?”
“小姐不吃葷,自是放回去了。”
這不吃葷的毛病,琳琅也是拿她沒辦法了。
“好啊,這個行!”
雨默起了點興趣,瞅了一眼還在床上睡覺的多吉,覺得還是不要吵醒他了,等她覺得好玩了再叫他。
琳琅讓她先到東麵的小花園等著,她去張羅一下釣具,順被再帶些解饞的小點心去。
木耳、木香、紫艿在練功,所以沒法跟著一起去,雨默也覺得老一群人跟著她,怪難受的,樂得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