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打鬥使得原本寧靜的小鎮愈加得安靜,街上的行人無不躲了起來,窺探著這漂亮的女孩接受命運的審判。黑白雙姝此刻正在酒肆內觀戰,心想:若是清虛真人還在,定要這和尚加入十殿閻羅了。
隻見丹珠法王步步緊逼,而仇思雨已然放棄了抵抗,倒也有些不忍,說道:“不要怪我!”說著便揮劍而去,就在這時,突然飛來一顆碎石,打在手腕處,丹珠法王自負數十年的功力,此時竟也握不住寶劍,掉落了下去。緊接著突起一陣清風,飄來一個身影,隻見一個白發森森,身披青袍的老者立於眼前,估摸年紀不小,鶴發童顏,道骨仙風。
這老者二話不說,便俯身將仇雁南的身軀翻轉,此時仇雁南深受重創,已處彌留之際,雙眼微翻,看見了青袍老者,氣若遊絲道:“叔……公!”便撒手而去。
“雁南,叔公對不起你!來晚了!”青袍老者道。
丹珠法王一聽!心道:遭了,是仇鏡之!當下連忙俯身去拾劍。不料那仇鏡之速度之快,令人咂舌,原本自己觸手可及卻眨眼間就被他奪去。
仇鏡之拾起紫薇軟劍,一方端詳,不住搖頭道:“好劍!實乃世間罕至!可惜落入了賊人之手。”
丹珠法王嚇得不敢動彈,一個仇鏡之就足夠自己死一百次了,現在連紫薇軟劍都在他手中,望著那盈盈紫光,不禁全身骨骼都打起寒顫。
仇鏡之見這個和尚噤若寒蟬,便道:“你是怕了老夫,還是怕老夫手中的劍?”
“仇老前輩乃絕世高人,貧僧自然不是對手,況且你又奪我寶劍,我也隻好束手就擒,任憑處置了。”丹珠法王道。
這時仇思雨從悲傷中掙脫出來,喝道:“你胡說,這明明是我章大哥的劍!曾叔公,快殺了他幫我爹爹報仇!”
不料仇鏡之竟長袖一揮,將劍丟給了丹珠法王,不屑道:“給你又何妨!”
丹珠法王慌忙接過寶劍,欣喜若狂,道:“那貧僧就領教下前輩的高深武學!”誰知話音剛落,那仇鏡之已近在咫尺,緊接著全身一陣酸麻,竟神不知鬼不覺得被封了穴。大駭,忙道:“仇老前輩您武功蓋世,登峰造極,貧僧甘拜下風。我,我師兄正在華山之巔等著你大駕光臨呢!”
“你師兄?可是那吉美巴林?”仇鏡之問道。
“正是!正是!”丹珠法王忙道,好似抓住了救命稻草。
武林中人,爭強好勝在所難免,尤其是像仇鏡之這種鮮遇敵手的高人,之前已錯失與清虛真人一較高下,如今又怎麼能錯過那吉美巴林。說道:“也罷,爾等鼠輩豈須老夫動手。”說完在其右手腕內關穴處一點。丹珠法王隻覺掌心一鬆,那紫薇軟劍隨即脫落。仇鏡之一把接過,轉身走到仇思雨麵前,反轉劍刃,遞了過去,道:“孩子,替你父親報仇!”
仇思雨接過寶劍,一時間竟有些不知所措。仇鏡之接著道:“莫怕,他周身大穴被封,已是動彈不得。叔公現在要去會會那吉美巴林尊者!”說完,展開輕功便消失在眾人視野。
仇思雨涉足江湖不久,雖然也見過一些腥風血雨,但自己卻從未殺過一人。以前見那些鮮血直流倒地身亡,也沒覺得怎麼害怕過,甚至有時還會感覺很刺激,滿好玩的。可是如今看到父親倒在血泊之中,卻心如刀錐,連忙跑過去跪倒在地,將仇雁南的屍身枕在懷裏,喚道:“爹爹,醒醒,爹爹!”然而卻毫無回應,昔日威嚴而又慈愛的臉龐早已蒼白冷卻。仇思雨倔強得抑製著欲決堤的淚水,怒目瞪視著丹珠法王,似乎仇恨瞬間便有了宣泄的對象。她放平仇雁南的身體,手握長劍,一聲怒吼便朝丹珠法王刺去。正在這時,“嗖!”的一聲,從酒肆內飛出一隻竹筷,不偏不倚剛好打在仇思雨手上。仇思雨吃痛,一個不慎手中寶劍掉落。原來那黑白雙姝一直躲在暗處,見到如此局麵,竟也起了貪心。白無常一個飛筷將仇思雨手中寶劍擊落,然後施展輕功跟進欲奪之,眼看寶劍觸手可及,不料突現一道寒光,連忙扭身閃躲,落身後定睛一看,隻見一把修羅刀寒光閃閃,立於眼前。莫非是玉麵修羅季如峰?白無常不禁自道。待再次欺身取劍時,果然一個黑衣男子飛身而來,拾起那紫薇軟劍丟給仇思雨,接著拔起地上修羅刀,在手掌心唰唰唰連轉數圈,然後左右雙刀護在仇思雨跟前。
“季如峰,識像得滾一邊,老老實實做你的采花大盜去,不然明年今日便是你的祭日!”白無常道。
“嗬嗬!今日我倒要做一回護花使者!”季如峰笑道。正奇怪這黑白雙姝向來形影不離,怎麼不見那黑無常,突見一道黑影一躍而出,左手利劍直取麵門而來,正是那黑無常。季如峰連忙雙刀相抵,不料那黑無常竟借力一躍,朝身後的仇思雨而去。季如峰心道:不妙,果然是聲東擊西。嚷道:“思雨!當心了!”
仇思雨武功平平,見黑無常襲來,便本能得揮劍格擋,豈知雙劍剛相交,對方的長劍便成了匕首。黑無常之前正是被此劍斬去一臂,現在仍是心有餘悸,望著那盈盈紫光,竟也望而卻步。片刻,突然轉身朝季如峰招呼過去,正此時,白無常也挺劍而來,二女雙劍合璧,竟圍攻起季如峰來。想那仇思雨雖有寶劍,但終究武功低微,隻要合二人之力將其拿下倒不難,就怕這季如峰從中作梗,故先合力除之。黑無常斷臂之前,曾是右手持劍,如今隻能換成左手,而白無常則從左手換成右手,雖然較之從前威力有所折扣,但對付季如峰還是綽綽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