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漠白恢複了往日的悠閑,自從在自己這張臉上得不到任何答案,她也不再執拗了,如上官絕所說,有些真想可能沒必要知道,因為往往一個被掩蓋住的真相背後,則是一連串的問號,一個套一個,最後一定會牽扯出什麼隱秘。
現在的樓漠白並不想去碰觸這些,或許等她有一日離開了這個精美的牢籠,她會去探訪一些能人異士,畢竟自己究竟長的什麼樣子她自己也想知道,尤其是想到畫軸之上的父君,樓漠白不禁對自己有了些期待。
現在平凡挺好的,就這麼平凡著吧。
又過了段時日,樓漠白在府裏心情不錯,雖然蘭兒的聲音和自己的臉橫亙在自己的心中,但是有些事情卻還是悄悄向好的方向轉變了,最明顯的,就是竹笙。
由於不能拒絕的侍寢問題,竹笙侍寢的時候樓漠白也必須去竹園,但是去歸去,也隻是和竹笙簡單說上幾句,竹笙對自己的態度和從前相比簡直就不是一個檔次,先前是冷漠怨恨,連看她一眼都覺得沒必要,當然樓漠白也不會在乎這些,不過最近,竹笙反倒是能和自己說上幾句,有的時候甚至主動找話題,也能對自己笑了,看到竹笙不再針對自己,樓漠白心中也有幾絲安慰。
竹笙說到底是這身子原主人鍾情的男人,樓漠白想要送走他心底上多少對他有了點虧欠,除去兩人之前烏龍的怨恨不談,竹笙是一個溫婉、纖細的男人,很典型的大家閨秀,說話也很有談吐,兩人心情氣和說話的時候樓漠白不禁在想,和他做個朋友也是不錯的。
自然樓漠白是不會在竹笙這裏過夜的,每當竹笙侍寢的日子,樓漠白都會半夜離開,悄悄的飛回到自己的屋子,這是對竹笙的尊重。
漸漸的,嫁進王府從來就沒有出過竹園的竹側君也出現在了王府的其他角落,這倒是讓王府的下人們再一次感到驚訝,看到竹側君竟然出了竹園,下人們都在議論紛紛,樓漠白聽到這個消息倒是微微一笑,出來走動走動也好。
有幾次,樓漠白甚至和竹笙碰到,竹笙都是對樓漠白微微一笑,也沒有絲毫的排斥,樓漠白也不介意和他走上一走,就如這次,兩人在一方花園處碰上了。
樓漠白剛踏入滿是芬芳的花園,就看到了一抹青色身影站立在一株開滿桃花的樹下,粉嫩的花瓣點點搖曳,青色的嬌俏人影堪比花嬌,樓漠白站在遠處,靜靜的看著這一幕,不忍打擾。
青色人影微微轉身,靈動的雙眼看著粉嫩花瓣不禁閃現出讚歎,白嫩的手指也微微拂過花瓣身軀,似是有著萬般憐惜。
輕靈的雙眸微微一轉動,捕捉到了不遠處站立的人影,竹笙猛然回身,說不清楚心底噴湧而出的激動是怎麼回事,等他回神的時候,他已經開口喊了出來。
“漠白!”
隨著兩人關係的不斷緩和,竹笙也改口換了稱呼,不再稱呼王爺而是直呼樓漠白的名字,樓漠白也沒有拒絕,竹笙給她的感覺好像回到了以前他和這身子主人相處的時候,他顯得很隨意,樓漠白也比較配合。
“怎麼就你一個人?小葉呢?”樓漠白走了過去,四下看了看,那個經常跟在他身邊的小男孩兒竟然不在。
“我方才說有點餓了,他去準備吃的去了。”竹笙笑笑,眼神挪向眼前正開的一片燦爛的桃樹,“你看,這花開的多豔。”
樓漠白也仰頭微望,讚歎著的確是一副美景,一陣微風而過,吹揚起飛花陣陣,樓漠白隻覺得眼前的青色漫舞,似是要迷了她的眼。
一朵嬌弱粉嫩的花瓣慢悠悠的從枝頭飄落,在空中旋轉搖曳,最後輕輕的沾覆到竹笙的發上,樓漠白看了看,伸出手探了過去,竹笙一怔,臉色微紅也乖巧的沒有動。
將那朵花瓣拿下,樓漠白放在掌心,攤開,“一片花瓣落在你頭上了。”
竹笙白皙的臉色微紅,微微垂首,樓漠白本想將手中的花瓣抖落,卻見竹笙探手拿了過去,樓漠白也不多問,隻是又揚首看著這滿是粉色的桃樹,美景,美景啊。
竹笙把掌心的花瓣輕輕捧住,小臉不經意間轉過,就看到了樓漠白微微側首一臉愜意的神情,竹笙的黑眸微閃,眼前這平淡的五官,自己看了十幾年的臉,為何剛才竟然讓他的心猛然躍動,就仿佛……是什麼東西悄悄滲進了他的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