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冥冥命途歸黃土(二)(1 / 1)

用大裏石做成的碑墓上刻著清晰可辨的六個大字

——愛妻靈兒之墓

而提筆人的名諱,是丈夫司宮宸翱

那丈夫兩字刻得格外碩大。

皇陵外

張管事對著麵前的力公公說道

“力老頭”

歎了口氣,抿了抿胡須,力公公真不知該說他什麼,對於好友對自己的稱呼不置可否。

“什麼事”劃出的聲音如破胡那般的沙啞。

張管事假意咳嗽了一聲,拉了拉衣皺,才道“皇帝陛下都進去多時了,你這個老頭怎麼還不進去。

經好友這麼一提點,力公公這才憶起,猛的拍了拍光潔的圓木腦袋,暗想真是人越來越糊塗了,趕忙托著不太靈活的身子向前方慢跑。

“靈兒,我來看你了,可是怪我了”司宮宸翱半跪在地,此時的他卸去了朝堂上對大臣的戒備與常年練就的冷漠,深情的撫摸著那刻著的打字,一遍一遍永不厭倦,仿若被柔光籠罩,溫柔如他。

娃娃立在司宮宸翱的身畔,聽著那一句句令人羨慕的情話,真是應了這一句詩“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做連理枝”似乎有一隻無形的手,正死命的掐著她的心髒,好痛.......好痛,痛到她忘記了自己還會呼吸,還是個活人。

蜿蜒曲折的小道櫻花樹枝枝挺立,有的含苞待放,有的青澀未退,有的花苞橢圓,各有各的獨特的風味。

感覺被人杵了杵,娃娃這才收回視線,回神望去,見力公公滿頭大汗,不停地喘氣,雖是如此,卻毫不掩飾焦急和不耐煩,看樣子事等了很久了吧!不然依照力公公的性子,是萬萬不會做這麼大逆不道的舉動,娃娃對他是很有好感,不僅是因為他伺候司宮宸翱多年,還因為他為人正直,一顆心永遠是擺在正中,學不會虛擬奉承,也不做假,討厭就是討厭,喜歡便是喜歡,不若宮中那些明明討厭萬分卻還要笑臉迎人的小人。

微微一笑,娃娃和善的問道“有什麼事情嗎?力公公”

“老奴隻是擔心皇帝”邊說邊望著失神呢喃的帝皇“前來看看,幫我照顧好皇帝陛下”話語擠滿了誠意,但心思縝密的娃娃一聽便知那話語中對自己的厭惡。她一點也不想點破,望著力公公匍匐往回走的背影,她的心莫名的酸楚,這個老人應該也和自己一般很累吧.......

心知力公公見不得傷懷之事,娃娃也不叫他逗留,回想力公公對自己說的話,她嫣然一笑,力公公是多慮了,身前的這個男人,是她從小認定的,他又豈會這麼容易就被打倒呢?布滿哀傷俊逸的麵容深刻的展現在剪水的瞳裏,娃娃欲挪動步伐,去安慰他,可是她知道她不配,他的悲劇本就是她一手造成的,如今還要去貓哭耗子假慈悲嗎?太虛偽了,嗬嗬。

“你早該去死了不是嗎?”司宮宸翱不知何時站到了娃娃的跟前,厲聲問道,話語中帶著濃濃的仇恨。

是啊!她早該死了,與其整日活在他人的仇恨中,不如成全了自己,不語,她任由麵前盛怒的愛人抓著自己的香肩,發泄所有的情緒。

突地,她的眼孔緊縮,使勁全力,她掙脫開他臂膀的禁錮,快速的移到他背後,血,四濺,染紅了飛落的飄絮,她,依舊麵帶笑容,麵上有說不清的慶幸。

司宮宸翱停止住一切的動作,心慌亂的無可附加,他捧著她搖搖欲墜的身子,任由鮮血從指縫中逸出。

“為什麼要救我”他像個迷失在茫茫森林裏的孩童,喃喃的問,一向對娃娃冷若冰霜的冷瞳,意外的透著濃濃的驚慌。

這一點就足夠了,娃娃輕輕的伸出手,眷戀的撫摸著,重複著常年來想做不敢做的動作,司宮宸翱的身子一瞬間的僵硬,他用犀利的眼神打量著麵前的少女,陰暗不明的眸子不知在想先什麼。

“還記得一件事嗎?你答應過我,如果我救了你一條命,你就許我一個願望”娃娃輕聲的問著,觀察著摯愛之人的臉色,她怕,怕他會突然地生氣,怕他會走掉。她累了,想找個堅實的胸膛靠一靠。

司宮宸翱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看著她。

她接著道,胸口起伏越加的微弱“答應我,不要把自己關在仇恨裏,這樣會很累.......很累........”娃娃還是笑著,笑的淒涼。

其實她很想說“吻她一下”可是她不敢,這輩子她永遠索不到了

“好”他答應她“對不起,不能守護在你的身旁,原諒我,原諒我這麼的自私,好嗎?翱。”娃娃的眼瞳帶著幸福的迷離,她看到了,看到了,姐姐我來了,我來晚了吧。她的右臂悄然的從司宮宸翱的臂膀上滑落。

“傻瓜,我的心頭早就被你這個妖精占據了,你明白嗎?”司宮宸翱靜靜的她耳畔控訴,神情無波瀾。

但皇淩一行,司宮宸翱從此以白發示人。

墨朝137年,追封上官娃娃為皇後,賜號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