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五回一幅詩畫突生婚變數度屈膝始保兒安(3 / 3)

耶律胡坐起來:“怎麼,趕到家中逼我!”

“對不起,萬歲差遣,我怎敢違旨?”肖千又衝都護夫人一笑,“身不由己,夫人諒情。”

都護夫人明白兒子不走不行,複又勸說:“孩子,快收拾吧,別耽誤肖大人交旨。”

耶律胡又思忖一會,未敢抗拒,默默地拿起了衣包。兩名解差拿過一麵長枷,頗為客氣地說:“點檢大人,這是充軍的規矩。”

都護夫人見狀向肖幹求情:“肖大人這戴枷之舉是否可以免了?”

肖幹揮手,讓解差把枷拿走:“夫人,萬歲管經吩咐,看夫人之麵,為不使小將軍受罪難堪,隻要他順從地去往寧江州,這枷可以不戴。副點檢,怎麼樣?”

“事到如今,我還能怎麼樣?聽你的。”耶律胡抬腿就走。

“你這麼急。”都護夫人喊了句不見兒子站下,趕緊往兩個解差手中,塞了幾錠銀子,“二位路上多關照,他好耍小孩子脾氣。”

“夫人放心,”解差笑嘻嘻收起銀子,“有我們兩人侍候,管保小將軍一路平安無事。”

肖幹看他們出了城門,就回富交旨去了。出了上京,耶律胡大步流星越走越急。他是練武之人,身上有功夫,魑差哪能跟得上,累得二解差連跑帶顛,氣喘籲籲,一口氣走出七、八裏,二人又累又熱,嗓子都要冒煙,隻得招呼說:“小將軍,慢些走,照這樣再走一會,非把我們累死不可啊l”

耶律胡反而更快了:、“早到地方,你們也好早交差圈去。”

“小將軍,我們實在走不動了。”解差近予哀求了,“前麵有片樹林,我們歇息一下吧。”

“也好,”耶律胡搶先走進樹林,一頭躺在了草地上。

二解差東倒西歪地挨進樹林,一屁股坐下再也站不起。

最初,二解差對耶律胡未著急走暗中滿意,一刻鍾後,他們歇好恢複了體力。可是,半個時辰過去,耶律胡仍然不言語躺在那裏。又等一會不見動靜,二人實在沉不住氣了,笑著站起來說:“小將軍,時候不早了,我們該趕路了。”

“放屁!”想不到耶律胡瞪起了眼珠子,“要歇是你們,要走還是你們。著急還歇,你要走我還沒歇夠呢!”

二解差對看一眼,知道論武藝打不過,論地位惹不起,隻好忍氣賠不是:“小將軍息怒。不急,不急,等你歇夠再走不遲。”

兩人又等了一會,不見耶律胡動靜,站得腿直,隻好又坐下去。好不容易又熬過了一個時辰,二解差看看西斜的紅日,再看看躺在草地上的耶律胡,壯起膽子又說:“小將軍,可該趕路了,再不走就趕不到宿處了。”

“怎麼?找死?”耶律胡吼了一聲。

二解差嚇得一哆嗦,縮回去不言語了。漸漸,日色平西,暮靄降臨,鳥雀歸巢,路靜人稀,二解差見耶律胡還躺著不動,幾乎是哭唧唧地說:“小將軍,眼看天就黑了,我們終不能在這裏過夜呀!”

耶律胡看看夭色,騰地一下子跳了起來:“你二位是要在這裏過夜,我卻要回到城中。”

“小將軍,你說什麼?”二解差有些發怔。

“你過來吧。”耶律胡伸腿將一勰差撂倒,另一解差見勢不好想要逃跑,早被他奪過樸刀逼住,“別動。”

二解差悄丟性命,哪裏還敢亂動。耶律胡下手逐一綁好手腳,然後丟在樹林深處。

解差哀求說:“小將軍,達一夜我們還不喂狼呀!”

耶律胡說:“看你二人對我還算客氣,我才不壞你們性命。今夜沒有狼來,是你二人造化,天明自然有過路行人解救。”

二解差手足不能動,無可奈何隻好眼睜睜看著耶律胡走了。耶律胡說得不差,他確實要回城,他不甘心就這樣離開上京,打算趁天色剛黑城門未關時混進城,然後看看母親告訴一聲,就夜入凝春富去找雁翎,……耶律胡在暮色中急行,腳下生風,上京皇城已經模糊可見:

夜色漸濃,都護府被罩在如漆的夜幕中,顯得格外淒涼冷靜。以往都護在家,一到夜晚燈火通明,門前車馬喧盈,賓客不斷。如今連耶律胡也離開了,整個都護府就象空宅一樣,幾乎聽不到一點聲音。都護夫人.悶坐房中,麵對孤燈,潸然淚下,好不傷情!如今堪稱人去家空,皇親貴戚,公侯世家,又有何用!戰場上風雲難測,還不知今生今世夫妻、母子能否重逢?正在胡思亂想.老家人前來通報:“夫人,有客來訪?”

“什麼人?天已入夜,老爺、少爺都不在家,叫他明臣來吧。”

“來者乃學士肖曼,他說有緊急重要事情。”

“啊!”都護夫人一愣,“怎麼,他尚未離京,快請來相見。”

少時,肖曼來到內宅:“夫人,我在朋友家藏身,獲悉副點檢險些問斬,甚為不安,好在萬歲已準了夫人求情。”

都護夫人向來寬厚:“學士,快莫如此說,都是我那孩子不懂事,不但害了他自己,還害了你和雁翎。”

“好吧,以往是非暫且休提,我得到個消息,要察報夫人。”肖曼告訴說,“那肖嗣先已經暗中回家,據悉大遼兩萬兵馬全軍覆沒,他與肖奉先密議,要惡人先告狀,向萬歲奏本誣都護大人與阿骨打勾結,有意按兵不動,報信通風,致使遼軍敗績。夫人!肖奉先一奏,萬歲必準都護就有性命之憂,你要快想辦法對付呀!”

都護夫人聽了,不免呆呆發愣,喃喃地說:“萬歲原本就偏信肖氏兄弟,已將老爺降為副帥,哪裏會聽我明辯,如之奈何!”

“夫人,為今之計,你隻有去求雁翎公主了。”

“對!”都護夫人被提醒,但興奮之後又歎口氣說,“我兒破壞了她和你的婚姻,公主怎會救我親人。”

“夫人之言差矣,我深知公主為人,她素來以國家大事為重,深睨大義。都護大人乃保國忠良,公主決不會袖手旁觀。”

“也好,那麼我就去試試。”都護夫人又鼓起了勇氣,“何況我是她親姨媽,總還有點麵子。”

“事不宜遲,夫人應馬上就去,最好撿在肖嗣先之前。”

都護夫人點點頭,又關心地問:“你呢?”

“我自有隱身之處,三兩臣內就要離京,四海為家,最後尋一處寺廟作為歸宿。”

“你,耶律胡已獲罪充軍,你應該回到公主身邊。”

“夫人,副點檢畫的不無道理,我不髓以醜陋之軀貽害公主終身,此意決無更改。”肖曼又叮囑道,“願夫人萬勿透露我的消息,以免節外生枝,影響援救都護的大事。”

都護夫人知肖曼之意已決,不便深勸,“既如此,我即刻就去凝春宮。”

肖曼拱手一揖:“晚生告辭。”

二人未及動身,老家人匆匆跑來,說出一番話,嚇得他倆呆若木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