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奉先一見元妃,就迫不及待地說:“妹妹,你朝思暮想意欲專寵,如今機會來了l”
元妃昕了大喜:“能除掉文妃、晉王,立我兒秦王為太子?”
“當然,連雁翎一起除掉,這大遼就是你我兄妹的天下了。”
“早就盼著這一天!”元妃有些激動地問,“你說吧,我該怎麼做?”
肖奉先附耳說道:“你這樣辦……”
很快,元妃按肖奉先的陰謀準備完畢,又回到了天祚帝身邊。
天祚簾伸手把她摟在懷中:“愛妃,方才你為何不見?”
元妃媚笑一下:“萬歲,我兄長進宮,有緊急本章啟奏,我怕拂了聖上雅興,去勸他出富,但兄長說事關重大,不能拖延。”
“若是別人,亂棍打走,國舅前來,當然是要見的。”
元妃於是嬌聲傳喚:“萬歲有旨,宣國舅進見。”
肖奉先一走進,天祚帝就想起耶律餘睹之事:“樞密使,耶律餘睹可奉旨進京?如果已到,速速綁來開刀問斬。”
“萬歲,臣正是為此事而來。”肖奉先暗中擠出兩滴滔來。
“肖大人,你這是為何?”
肖奉先撲通跪倒:“萬歲做主,為我弟弟報仇!”。
“怎麼?肖都統他?”^
“被耶律餘睹殺害了!”肖奉先又掩麵哭泣。
“這究竟是怎回事?你快快講來。”
“萬歲,容臣細稟。”肖奉先把編好的一套謊話拋出,“幾天前的夜裏,耶律餘睹便已潛回京城,他連夜去往凝春富,和文妃娘娘、雁翎公主一起,密謀要殺主篡位。肖嗣先哪能讓他們得手,闖進去要捉拿奸賊,怎奈公主和耶律餘睹一同動手,致使我二弟被害,還有兩名武士身死。萬歲!肖嗣先可是為國為君死難呀!聖上可要做主為他報仇呀!”
天祚帝帶著六分酒:“他們竟敢要謀害朕?”
“萬歲,臣怎敢胡言!不信可審問文妃娘妻艮和雁翎公主。“
既有此事,為何不早來奏明?”
“萬歲,那耶律餘睹殺人之後便逃出京城。我想如此欽犯當全力抓捕,派出人馬四處追趕,到今日各路人馬全都空手而回,臣無奈才來察報。”肖奉先開始煽動了,“萬歲,文妃,雁翎與耶律餘睹同黨,如果不及早剪除,隻恐聖上有生命危險哪!”
“她們膽敢妄動,我決不留情!”天祚的氣已勾上來。
肖奉先又在火上煽風:“萬歲,俗話說先下手為強,萬一她們暗害你,那就悔之晚矣!”
天祚在思索,沒有下決心。這時,元妃的親信太監走上殿來:“啟稟萬歲,文妃娘娘方才差人送來醒酒湯一盞,奴才不敢耽誤。”
天祚帝不覺想起與文妃的恩愛,心說料她也不至於謀害於己,此時正值半醒口渴,急忙吩咐:“呈上來!”
太監手捧描金托盤,高舉過頂,天祚帝伸手端起藍底雲龍瓷盞,揭下盤龍蓋,望一眼,送至唇邊。
“且慢!”肖奉先猛的大喊一聲。
天祚不覺一抖,醒酒湯灑出幾點,有些不悅地哼一聲:“你大驚小怪是何理?”
“萬歲,恕臣直言,”肖奉先誠惶誠恐地說,“常言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文妃、雁翎與耶律餘睹合謀篡位,現已敗露,焉知文妃不會投毒在醒酒湯中!”
天祚不覺默然,想起自己也曾讓雁翎毒死耶律胡,難保文妃不效法。
肖奉先見天祚似平沉吟,又奏請說:“萬歲一國之主,關係大遼安危,待為臣先嚐過醒酒湯,若無事,萬歲再用亦放心。”
“若果真有毒呢?”
“臣也算為國盡忠,致死無怨。”
元妃也跪奏說:“萬歲,妾妃願代為試毒,以保聖體平安。”
天祚不覺受了感動:“二卿請起,你們忠心可嘉,朕已盡知。但不須為此冒險,孤自有辦法。”他命人牽來女直人進貢來的北海細犬,當殿將醒酒湯灌下半盞。不過呼吸之間,那狗忽然在殿上亂滾起來,而且痛叫哀吠不止,須臾之閥,便口鼻流血而亡。天祚帝倒吸一日涼氣,感到毛骨悚然,真是後怕!登時臉色大變,怒吼一聲:“立刻帶文妃來見!”
聖旨傳宣,誰敢怠慢。少時,文妃來到。她衣衫不整,顯然是匆忙而來。文妃進殿發覺氣氛不對,俯身請安:“萬歲呼喚妾妃,有何吩咐?”
“你幹得好事!”天祚帝用手一指殿上死犬。
文妃扭頭看見,驚得“啊”了一聲:“萬歲,這,這是從哪裏說起?”
“還想抵賴嗎?”天祚惡狠狠地問,“耶律餘睹你們可曾在雁翎宮中密謀?”
“萬歲,那是碰巧遇在一起。”文妃忙分~。
“肖嗣先難道不是在那裏被殺死?難道你不在場?”
“萬歲,妾妃雖然目睹,但文弱女子無力阻止呀!”
“不要說了!”天祚眼望死犬越看越氣,“你親手為我做的醒酒湯,如今還有半盞,給我立刻飲下。”
文妃看看死犬,有幾分明白,跪倒叩頭哭訴:“萬歲,妾妃何曾做過什麼醒酒湯?天大冤枉呀!”
天祚哪裏聽得她分辯:“物證俱在,賴亦無用,快快喝下!”
文妃淚滿粉麵:“萬歲,您對我寵幸百倍,皇兒晉王又蒙允立為太子,皇恩大如天,重如山,我怎會做出這種事來?聖上不要被人欺騙!”
肖奉先見天祚心眼又要活動,在一旁接過話來:“文妃娘娘,你妹妹之死與聖』無關,她乃與肖曼私通含羞自盡,你怎該遷怒於萬歲,與耶律餘睹合謀篡位呢?耶律餘睹登基,你做皇後,美是挺美,可對萬歲未免太狠毒了!”
文妃已知是肖奉先兄妹做手腳害她,氣得大罵:“}≮奉先,奸賊!你兄妹才狠毒無比!”
天祚帝聽了肖奉先之言,剛要軟的心腸又變硬了,幹脆扭過臉去不理文妃:“快快飲下,休再多言!”
元妃的親信太監,早受過主子吩咐,端起“醒酒湯”走到文妃身邊:“娘娘千歲,請吧!”
這時,晉王哭著閣上殿來:“母後,母後!”
天祚把眼一瞪:“未曾宣詔,擅自闖殿,你可知罪!”
晉王見母親被匆匆招走,便隨後跟來,在殿外了多時,明白父皇要把母親賜死,他怎能坐視!此刻對天祚叩頭不止:“父皇,母後決無二心,您千萬莫受壞人蒙騙,看在兒臣份上,饒母後一命,哪怕權且監禁冷宮,過後自然真相大白!”
肖奉先昕此言心中一驚,天祚真要準奏,他與元妃都難免露餡,他怎能讓這種情形出現,趕緊啟奏:“萬歲,斬草不除根,必然留後患。小雛一旦羽翼豐滿,老鴉的窩兒就要被奪占!”
天祚帝如被提醒,把手一揮:“來呀!‘醒酒湯’讓他們母子分嚐,一同賜死!”
武士們答應一聲,上前將文妃母予按住,太監手擎“醒酒湯”,不由分說,掰嘴就灌。